“好,我知道了。”
陸安在沙發上坐下,直勾勾地盯著陽臺,心中犯嘀咕。
“他不會直接跳下去吧?不行,我得看著他,不能離他太遠。”
想起自己三年前的時候,陸安放不下心來。
那個時候,他有過說一直往下潛,一直往下潛,直到潛到在大湖裡再也上不來的深度。可是當空氣耗盡之時,心中又放不下安娜,只好再浮出水面;然而心中的痛苦悲傷還是不能緩解,再往下潛,再浮上來……
當時萬一稍一偏差,可能自己是不是真的就上不來了?如今是不是就看不到安娜病患治癒的希望了?
不行,自己得離得近一些。
陸安輕輕來到陽臺,就如同昨夜一般,在另外一張躺椅上坐下來,眼角的餘光微微注視著林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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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月掛中天之際,陸安眼瞧著今天就要過去了,大概是夏一鳴實在放心不下,就悄悄又溜進來了,見陸安默默在陽臺上陪著林永平,兩人又是一番無聲的交流,胖子才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等到胖子出去了一會兒,林永平突然開口:“剛才是夏一鳴吧。”
“呃,你瞧見了。”
“嗯。”
“他也是擔心,估計錢清清方才也在外面等著呢。”
林永平嘆氣道:“謝謝。”
“應該的,我們不是朋友嗎?”
“今天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們,我可能真的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現在感覺好點兒了嗎?”
林永平卻不回答,只是沉默,良久,他才開口道:“放心,我沒那麼脆弱,不會輕生的。你大可不必擔心。”
“我知道。可是,心裡是不是還是很難受?我們不是擔心你想不開,而是怕你難受得受不了。”
“再難受忍忍就好了,我都已經習慣了,沒事兒的。”
“難受為什麼要忍著?”陸安皺眉道。
“我都已經哭過了,還能怎麼樣?總不能哭個不停吧。或許那樣的話,你們比現在還要擔心,……”
“這與我們不相干。”陸安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們是在關心你的感受,不是在關心你是不是在意我們的感受。”
林永平幽幽嘆氣道:“那我除了哭泣外,還能怎麼辦?哭過了,就好了。這不是你說的嗎?”
陸安眉頭皺得更加厲害,反問道:“難道除了哭,你就不知道其他的發洩情緒的手段嗎?”
“我都已經很少哭了。”
陸安也是無奈嘆息,說道:“所以我就奇怪了,怎麼你就這麼不坦率,難道這就是你們林家的家教嗎?矜持過分得久了,人果然會變得很奇怪。你難道就沒有嘗試過在無人的地方大喊大叫,破口大罵,或者說發瘋耍潑,狂顛亂悖,做些讓自己不同於自己的事情嗎?”
“我已經在做了。”
“什麼?”
“算了,不說了,你不懂。”林永平失落地說道。
陸安忽然長嘆一口氣,下了決心。
“想知道當初我哥哥死的時候,我在幹什麼嗎?走吧,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