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輕輕說了一句,就不再多勸什麼,就靜靜地坐在旁邊,等待著。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直到正午的太陽直射在陽臺之上,曬得地面發燙,曬得人火辣辣的,大約是感到了疼痛,有了知覺,陸安開始明顯感到身旁的室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他的手一直抓著陸安的智腦沒有鬆開,陸安也沒有行動,就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直到現在林永平的胳膊開始顫抖起來,他才又輕聲說道:
“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可能會好受一些。”
這句話就像是點燃了火藥桶的火星一般,身旁的林永平眼角不由自主地就流出了淚水,漸漸滿溢開始在面頰上流淌。
“坐起來哭吧,小心嗆到。”
陸安雙手輕輕拉了拉林永平攥住自己的手,可是沒想到林永平順勢就被拉了起來,他雙手攀住了陸安的肩膀,終於開始放聲痛哭。
陸安身體一僵。
呃,自己當時也是這麼抱著安娜哭的嗎?這情形,怎麼有些怪異呢。
然而,終究是自己的好友剛剛失去了至親的哥哥,這樣的悲痛心情陸安完全能感同身受,只好不再在意這些細節,任由自己的好友哭個痛快。
此時的自己,大概與那些安慰抱枕沒有太大區別吧。
於是,當某個胖子滿頭大汗地衝進西山客棧的頂層時,瞧見的就是這副詭異的情形,若是往常,他必然以免閃爍著詭異的目光,一邊用猥瑣的模樣和語言來調侃。
不過,夏一鳴只是隔著客廳和陽臺的透明幕布,衝著陸安使了使眼神,並未驚動正在痛哭中的林永平。
見陸安微微點頭,又微微擺手,他又輕輕退了出去,對在門外等候的錢清清小聲說道:“沒事兒,正在哭呢,還知道哭就好。我們先等等吧,陸安正在安慰他呢。”
兩人又坐電梯去往樓下,知會那些酒店的服務人員不要過來打擾。
臨進電梯前,夏胖子還微皺眉頭,瞧了瞧隔壁那間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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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夕陽西下時分,陽臺上與人激烈搏鬥的躺椅才重新迴歸正常,林永平此時也已恢復了“正常”。
“林永平,你沒事兒吧?”
林永平微笑著說道:“沒事兒,我哭過了,就好多了。”
“好吧。”
……
“你沒事兒吧?”
微笑,搖頭,“沒事兒”。
……
陸安皺著眉頭,回到客廳中,悄悄衝著智腦說道:“胖子,你們先不要上來,他現在雖然已經恢復平靜了,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平靜的也太過分了,真的,看著就跟他哥哥的死完全沒發生一樣,就跟以前的林永平一模一樣。”
“嘶——,那可真是太不正常,林永平平素雖然是個矜持的人,可也不是沒有情緒的人啊。陸安,你可要看好他,可別讓他想不開。”
“啊?不會吧?”
“不會什麼?”胖子壓低了聲音,怒罵道:“你哥去世的時候,你難道就沒有點兒想不開的想法?你想想清楚再說。”
“可,我那個時候還有安娜呢……”
“他沒有啊。我跟你說,你可要看好他,別讓他想不開。他們這些大族子弟,平常裝矜持都習慣了,有什麼想法都憋在心裡,而且腦筋都不正常。他真要萬一想不開,你可要趕緊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