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不見回應，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她的心頭。
又再問一遍，依舊沒有應答。
龍女一掌拍在了冰面上，頓時地動山搖，冰屑飛舞。
即便如此，寒潭依舊沒有動靜。
“壞了！”卓靈小心臟偷停了一波，她姑姑八成是跑掉了……
轉身化龍，頭角崢嶸。
一頭撞在冰層上，轟隆隆巨響綿延百里，天上風雲色變。
曉日被巨響驚得停下腳步，回頭張望，就看一條青龍飛到半空又一頭紮下，緊接著狂風襲來，地面震顫不已。
“我靠！這、這是幹啥呢？”曉日問道：“不會是知道我把你帶出來，她要以死謝罪吧？”
“龍族沒那麼缺心眼兒！”龍母告訴他道：“卓靈這丫頭是想撞破冰封去探查我到底在不在了。”
“啊？！”曉日打了個寒顫：“這要是發現你被我帶出來了，我不得被全龍族通緝呀？大嫂，你可坑了我了！”
“放心吧，五百年前我就化作一堆白骨了，她下去看到之後你反而安全。”龍母安慰道。
“啊？”曉日重新上路，一溜小跑，問道：“這麼說，你其實早就死了？”
“龍族的壽元一直是困擾我的東西，哪那麼輕易就死掉？”龍母說：“我不過是煉化了肉身，脫去龍骨，修煉了秘法，成為了水精……說這些你也不懂，總之我現在更是想死都死不了了。”
“可是你……”曉日有點兒被她繞蒙了，死不了為什麼剛才還演那麼一齣戲？這到底是水精還是戲精？
“死不了和困不住是兩個概念，你不要弄混淆了。”龍母可能是太久沒跟人聊天，一時興起，話匣子還摟不住了：“鴻鳴刀至剛至陽，正好剋制我，不然的話，怎麼傷到我？我雖然是水精之身不死不滅，可是鴻鳴刀卻一直在吸收著我的精元，我確實被它釘死在我的龍珠之上，你如果不來，可能我在千年之內也會被它吸收進來。你來了，不過是讓結果提前了而已。”
“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曉日嘆了一口氣：“這不是自己作死一樣麼！”
“你知道什麼叫寂寞嗎？”龍母反問道：“成千上萬年的寂寞能把人逼瘋，我做出什麼事兒我都不覺得出格，我只不過是給自己找點兒樂子。等我被鴻鳴刀徹底吸收的那天，鴻鳴刀不再被我的恨意吸引，那麼它自然就會回到九天之外，繼續遨遊在星際之中，能近距離的看諸天星斗，感受著星斗之力，不也是一件快事嗎？再說了，萬一數萬年之後我把鴻鳴刀煉化為本體，重回東海，我看誰還是我對手，就算是軒轅黃金劍出世，我也不足懼哉，打不過跑還是來得及的。”
曉日這才明白，這麼多年來的自閉並沒有把龍母給逼成瘋婆子，反而在思想上得到了昇華，她現在就是個全無所謂的狀態，完全的放飛自我了。沒有任何包袱背在身上，那麼無支祁或許也真就像她唱的那首歌的歌詞一樣——“我們要互相虧欠，要不然憑何懷緬”。
意識到這一點，曉日開始認真思考起來，她究竟是想透過他給的臺階從寒潭裡面走出來，展開新的人生，還是確實想去見一眼無支祁，了卻前緣……
曉日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愛情的保質期真的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