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著身邊的雪燕,墨玉般的眼眸注視著遠方,溼潤的紅唇向上翹起,很專注,很溫馨。
“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明哲真不忍心打斷她的心境,不過沒辦法,明日還要去閭塾的。
雪燕像是沒聽到,忽然起身道:“走吧。”
倆人一路無話,默默地踏上了歸程。
到達村口已是黃昏時分了,只見雪燕的母親張嬸在村口的柳樹旁來回踱步,口中唸唸有詞。
當見到這倆人歸來時,便開口罵道:“你個死丫頭,跑哪瘋去了?!”瞥了明哲一眼後,陰陽怪氣地叫道:“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會有什麼好?還是多看看書學學習吧,快回家,你爹的傷有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雪燕對明哲尷尬地笑了笑,回頭對母親道:“娘...我們一起去給爹採藥的,他也不是你說的那種什麼不三不四...”
張嬸一把將雪燕拉了過來,嘴裡聽不清嘮叨著什麼,急速向家裡走去。
明哲目送著她們母女二人離去,無奈地搖了搖頭。
“娘,我回來了。”明哲帶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中。
母親迎了出來,一看孩子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便皺起眉頭,當看到有些壞處還有乾涸的血跡時就大聲道:“臭小子,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你爹在外奔波勞頓容易嘛,太不懂事了!”母親的眼睛溼潤了,扭頭回到自己的房間,隱約聽到抽涕的聲音...
明哲嘆了口氣,也回到自己的房間,百感頓生:是啊,父親長年在外做草藥生意,無暇顧家,只有母親一人照顧家裡老小,省吃儉用的,也真是不容易呀!
放下竹簍,也放下了心事,拿出了一個布袋,用筷子從裡面夾出了一條條又粗又肥的青蟲來,放在了床邊的食盒裡,對著屋樑叫道:“快來,小灰,大黃,用膳啦!”
只見屋樑上飛下一灰一黃兩隻山鳥:灰的體形較小,通體灰毛,只有頭上有一簇雪白的羽毛,叫聲犀利悅耳;而黃色的卻體形肥大,喙尖略有向下彎曲,金黃羽毛帶有黑色豆粒大的班點,頭上有羽毛向後翹起,甚是威風。
大黃見到青蟲就是一頓狂啄,十幾條青蟲頃刻間沒了大半,這時才停了下來,望了望明哲,然後飛回到屋樑上。
反觀小灰,慢慢的吞下兩條青蟲後就不吃了,飛上明哲的肩頭,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小小的腦袋還不時地磨蹭著他的臉頰,歡喜非常。
明哲撫摸著它嬌小的身軀,也是異常欣喜。
“對了,還有你們...”明哲拿起另一個布袋,將穀粒分別丟向了靠牆的三個水缸,頓時水缸水花飛濺。
放下布袋,躺在床上矇頭便睡。
這兩隻山鳥是明哲在孩童時的夥伴,父親在上山打獵的時候帶回來的,當時他非常歡喜,百般艱難地孵化成成鳥,對它們非常照顧,經常會抓些青蟲餵養它們,它們也非常喜歡明哲,和他非常的親暱,久而久之就不需要鳥籠來約束它們了。
明哲其實很少言語的,對母親如此,對其他人更是如此,能和他多說些話的就只有雪燕和這兩隻山鳥了。
小灰站在床邊的方桌上,疑惑的望著呼呼大睡的明哲,等了許久後也飛回了屋樑。
夜深了,漸漸聽不到村裡貓狗的叫聲,蟲兒也許是累了,只是偶爾發出一聲低鳴。
在明哲房間裡,一閃一閃的綠色光芒顯得格外詭異,明哲全身被綠光包圍,面容顯出痛苦的神情,他翻過身去,只見他上山時砍割荊棘時所留下的傷口正在用眼睛可以看到的速度迅速癒合著,如果此情此景展現在眾人面前,無人不會懷疑他是妖孽。
一輪皓月高掛天空,被雲朵弄得時而明亮,時而暗淡。
一道粉色的流光滑過天際,風中夾雜著縷縷的幽香,忽的一聲:“咦?難道是?”
不久,明哲家門前粗大的榕樹後走出一位豔麗無比的女人,朱唇碧眼,柳眉緊皺,自語道:“果真是木源之體?沒有道理的,並沒有真源修行者的氣息呀?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