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歲末除夕即將到來,這一年就這樣又要結束了。新的春天即將來臨,但此時卻是御龍國最寒冷的時候。南宮子在三方的夾擊下走向了滅亡,公孫景陽成為最大的贏家。
少龍主在河口鎮得知這個訊息之後,沉默了很久。他不敢相信,剛剛吃了敗仗的公孫景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滅南宮子。萬萬沒想到,公孫景陽丟掉了兩顆小芝麻,卻奪得了一個大冬瓜。公孫景陽以失去兩塊伯爵領的代價,換取整個中原的大片領地,簡直就是血賺。
如今的御龍國,已經完全被公孫景陽的勢力給包圍了。少龍主想來想去,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公孫景陽一直在謀劃攻打南宮子,甚至都做足了準備。他之前攻打御龍城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只是沒想到讓這老狐狸失算了。
少龍主推測,公孫景陽在三河口伐木造舟都是假象,實則他早就已經做足了準備。這一點,從少龍主燒掉的船就能看出來,那些被燒掉的戰船絕對不是新造的。
而公孫景陽在三河口新敗,卻能迅速集結了大軍繞道震州從水路進攻南宮子,他哪來那麼多船?很顯然,他已經提前做了準備。只等攻破御龍城後,再揮師北伐。
少龍主不得不承認,公孫景陽下了好大一盤棋。唯一的變數就是,他的兩個兒子領兵,結果被自己給俘虜了。如果他沒有讓兩個兒子上陣,八萬大軍全部交給公孫凌雲指揮,說不定,御龍城還真被這員名將給攻克了。
公孫景陽明面上在三河口吃了敗仗,但對他來說,損失一萬多人被沒有傷筋動骨。他的兵力可能遠遠不止八萬,很有可能是十幾萬。要不然,公孫凌雲怎麼可能前一個月才從三河口退兵,後一個月就率領大軍從水路進軍北伐南宮子?
最重要的是,西戎人攝提格也傾其全力東進,還被那些牆頭草領主背刺。攝提格最終被困金門關,兌州的各大領主都倒向了公孫景陽。如果不是公孫景陽精心佈局,請攝提格人入甕,在達到目的後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勇猛的攝提格人怎麼會落得如此狼狽?
兌州帶頭起事的大領主是公季山,他們家族原本就是周原的大家族,世稱周公季。由於公季家族當年是無為派的太子黨,保守派二王子昶明推翻了太子昶曜後,對公季家族進行強有力的打壓。
後來,革新派的三王子昶陽藉助御龍天遺的力量推翻了保守派的昶明,把騎牆派的公仲雍分封到了兌州,騎到了公季山的頭上。公季山對此十分不服氣,以至於後來攝提格人入侵周原,公季山都沒有派兵支援公仲雍。
而公孫景陽正是利用這一點,一邊請攝提格入甕,一邊拉攏公季山,最終達到了消滅南宮子、削弱攝提格的目的。
就當下的局勢,少龍主覆盤出了公孫景陽的權謀計策。公孫景陽先是請君入甕讓攝提格出兵攻打南宮子,後又釜底抽薪扶植公季山背刺攝提格,到達了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效果,從而實現了虎口拔牙、鯨吞南宮子勢力的目的。
公孫景陽的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既打懵逼了攝提格,又打垮臺了南宮子,還打膨脹了公季山,真可謂是一箭三雕哇!如今,昶明王的私生子兒子已經被滅了,再也沒有人打著正統的旗號與公孫景陽抗衡了。無冕之王的稱號,公孫景陽落得實錘。
如果要不是三河口之戰,少龍主奇襲成功,俘虜了公孫景陽的兩個公子哥,御龍國恐怕已不復存在了。這一通覆盤下來,讓少龍主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對公孫景陽的謀略深感佩服的同時,更是在心裡蒙上了一層敬畏的陰霾。
如今的御龍國,雖然已經有了三塊伯爵領,但四周都被以昶王朝正統自居的公孫景陽勢力包圍著。如果公孫景陽對於御龍國進行全方面封鎖,掐斷諸國與御龍國的貿易往來,就算公孫景陽不來攻打,御龍國離滅亡也不遠了。
但眼下的情況是,還沒等公孫景陽實現封鎖,掌握政權的聖乘教眾就已經作繭自縛了。他們不但廢除了龍晶錢幣,還打算連食鹽都不向外流出了,這簡直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食鹽不外流的政策非但不能讓削弱敵人,反而還會齁死這群蠢驢。
如今的局面,公孫景陽的勢力雖然包圍了小小的御龍國,掐住了御龍國跟諸國通商的脖子,可畢竟還有一點錢賺。如果停止向外通商,御龍國的民眾將一貧如洗,單靠種田是不可能讓國強民富的。
少龍主站在河口鎮的城牆上,眺望著三河口的北河灘,回想著當時跟公孫景陽簽訂契約的場景。想起了老狐狸逼得很無奈的那種表情,那還是那個被自己耍得團團轉的公孫景陽嗎?
“少龍主……”
身後傳來小龍女的聲音。少龍主回頭一看,阿嵐吉依站在城中青石板鋪的街道上。
阿嵐吉依仰著頭看著少龍主,“御龍城傳來訊息,教主要回來了,讓咱們趕緊回去。”
“教主?什麼教主?”少龍主沒有一臉茫然。
“當然是聖乘教的教主!”
“聖乘教不是隻有兩位大長老嗎?哪裡來的教主?”
“教主就是兩位大長老的師尊,只是少龍主沒有見過他而已。”
這段時間,聖乘教眾對少龍主的節制令他相當不滿,一聽到兩個大長老之上還有一個教主,這更加來氣。“哼!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神棍人物?”
小龍女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提議,“咱們應該去拜見一下!”
“我要是不去呢?”少龍主這話,充滿了叛逆,分明就是想說,我要是不去,他們又能把我怎麼樣。
“我也不去!”阿嵐吉依表面態度,“我會陪著少龍主的,無論是什麼樣的決定。”
“走吧!一起去看看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聖徒,去聽聽他們的囉嗦,接受所謂的神聖的洗禮。”少龍主的這種諷刺,充滿了無奈。
少龍主從城牆上下來後,直接向阿嵐吉依走了過去。他走近後,才發覺小龍女今天很特別。雖然也是一身戰士的裝扮,但她的額頭上也戴了抹額,就如同自己額頭上的抹額一樣,金色的應龍,黑色的絲綢。
小龍女的背上同樣揹著一柄鋼劍,但要比少龍主身上的隕鐵劍要短小很多。她似乎早就作好了準備,她這樣的做是表明了她永遠會站在少龍主這邊。
少龍主和小龍女一人騎著一匹快馬,出來河口鎮後直奔御龍城而去。二人策馬奔騰而去的背影,就像是行俠仗義的俠客一樣。
少龍主與小龍女回到御龍城以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二人剛進領主大廳沒多久,祝融般若就來了。差不多兩個月沒見,她的頭上雖然依舊包裹了頭巾,但看上去氣色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