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宗秀?”
蘭陵公主話音剛落,李世民雙眼微眯。
長孫無垢同樣神色肅穆:“蘭陵,你何時見的宗秀?”
在父皇、母后,還有幾位姐妹凝視的眼神中,蘭陵將自己遇到宗秀的緩緩道出。
“父皇,你可記得前些日子江夏王叔進京的事?”
“江夏王叔帶著婉秋姐姐一起來的,婉秋姐姐約我遊湖,她走的早了些。我因貪戀湖光月色,便在渼陂湖上逗留至戌時,剛巧遇到他跳湖。”
“跳湖?”
李世民和長孫無垢皆是一愣。
蘭陵想到當時的畫面,‘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開始我也以為他要尋死哩,誰知他竟是因天氣炎熱,下湖戲水呢。”
蘭陵把當日的經過複述一遍,又道:“父皇,母后,那宗秀確有奇才,出口成詩,比之昔日七步成詩的曹植有過之而無不及。然他那詩中透著蹊蹺,好似看穿我的身份,故意為之。”
長孫無垢和李世民聽完,對視一眼,眸子裡都帶著不解。
“陛下,聽蘭陵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怪異的很。”
整件事在長孫無垢看來,根本不像一個巧合。
皇室公主生在深宮,長在深宮,往往在出閣前不為普通人所知。
宗秀一個武威郡鄉紳之子,剛到長安,又是如何得知‘蘭陵’身份?
莫非有人故意設計?
長孫無垢愛女心切,自然什麼都往壞處想。
李世民眉頭微皺,古之帝王疑心是通病,尤其是宗秀那首詩,太詭異。
對仗工整、膾炙人口,還特意開頭點了‘蘭陵’二字,會是巧合嗎?
三國時期曹植七步成詩已是佳話,宗秀張口便來,若非大才,便是大奸。
李世民思來想去想不明白,隨即拍了拍手:“來人,著內衛將宗秀踏入長安後的資料調來。”
“是。”
門外的太監應了個諾,匆匆離去。
不過一會,就有小太監抱著一堆冊頁走了進來。
李世民和長孫無垢一人拿起一本觀看,越看錶情越古怪。
李世民看完又好氣又好笑:“還真是個粗坯!”
長孫無垢肅穆道:“他倒也是個聰明人,知進退,有所守,面對盧公的厚禮不為所動,若非君子,便是有所圖謀的賊子。陛下,盧公已經出手,我們是不是也要點撥一下?”
李世民哈哈笑道:“無妨,無妨,知節的心性朕還是瞭解的。”
蘭陵好奇的拿起冊頁,只看了一眼,便俏臉緋紅:“呸呸呸,什麼才子,還不是個登徒子。”
冊頁的第一頁記載的便是:宗秀隨盧國公之子程懷亮夜入易鳳閣……
蘭陵罵完,又往後看。
內衛的辦事效率極高,連宗秀在盧國公府拒收重禮的事情都記了上去,可見老李對群臣的監控之嚴。
蘭陵公主看到最後,大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不知在算計什麼。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皇宮中老李一家人談論著宗秀的事,盧國公府這邊,宗秀和程咬金喝了個酩酊大醉。
原本宗秀是不打算喝酒的,可架不住程咬金會勸啊。
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宗秀喝嗨了。
待到酒罷,酒精上頭的宗秀意氣陡升,謝絕程咬金的挽留,邁著四方步,飄飄乎出了程府。
夜晚的長安城,依舊燈火通明。
宗秀邁著小醉步,哼著後世的歌曲,一晃三搖的走著。也不知怎的,走著走著,就走到易鳳閣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