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淑雲眯起了眼睛。
小寶嚇得縮起了脖子。
“您知道，像是韓老師這樣有編制的正式老師一個月多少錢，將來退休了還有退休金，這是國家的正式職工，怎麼說，都是一個好的前程吧？”
於淑雲在聽到“國家正式職工”的時候，目光閃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
冷清竹心中一動，她記得，後來這一批老師沒用多久就轉了正，工資待遇也一直在不斷地提高，以至於冷弘毅後來提起高文秀的時候還嘆氣，覺得於淑雲這一步真是沒遠見。
其實以高文秀的文化水平完全可以去教初中了，畢竟這個時候各個學校都缺老師。
“而且，就在咱們村小學，這才幾步路的事情，要是家裡真的有個什麼事情，我文秀嫂子也好照應，您究竟有什麼顧慮呢？”
“我沒有什麼顧慮，你趕緊回去吧！”於淑雲拒絕交談，甚至拿起掃炕笤帚開始掃炕。
趕人的態度是這麼堅決。
讓冷清竹甚至懷疑，她甚至想要動手打人。
可她不想走，就是想要弄明白這個究竟。
如果冷清竹還是以前的那個不懂事的小丫頭，於淑雲一定動手打人了。
可現在於淑雲打不下去，只能拿著手中的笤帚指著冷清竹，手腕氣得都直麼顫悠：“你……”
可惜對著那張笑臉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狠話來，自己都想不清楚，明明她一向最能拉下臉來，說翻臉就翻臉的。
笤帚疙瘩“啪嗒”一聲扔在炕上。
於淑雲板著臉說道：“還能是為了誰，當然是為了你為國哥跟小寶。”
外面門開了，高文秀抱著柴禾進來，於淑雲再次趕人離開。
卻在冷清竹走到門口的時候將人叫住了：“這風箏，風一大，就飛走了，光靠著一條線，是拴不住的，你為國哥現在說不定都已經投胎轉世了，我可以不去想他，可我總要為活著的人打算，我不能讓小寶沒了母親。”
……
冷清竹從屋裡出來，跟高文秀走了個對頭碰。
高文秀抱著柴禾看著她，嘴唇張張合合幾次，才說道：“清竹，你大娘壓根就沒跟我提過這個事。”
這一點冷清竹之前就猜到了，所以現在聽高文秀這麼一說，絲毫不覺得意外。
“嫂子，你放心……”
“清竹！”高文秀打斷了冷清竹的話。
“你大娘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我就不知道！”
“嫂子，你不想做老師嗎？”
“不是我想不想做的問題，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事情，我從來沒聽說過！”
“我明白了！”
冷清竹的心裡很無力，她沒想到高文秀會這麼輕易妥協。
可是又不是不能理解高文秀的委曲求全，畢竟上輩子她也沒少做類似的事情，可是這樣真的值得麼？
這可是關係著高文秀的前途。
她回到家，冷弘毅從屋子裡走出來，詢問結果。
她只能搖搖頭，將之前於淑雲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也不隱瞞高文秀的決定。
“意料之中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先和你大娘說，怕的就是文秀空歡喜一場，沒想到……”
這個晚上，說好過來的高文秀沒來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