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老師！”
兩婆媳同時看向冷清竹，神色各異。
一個猶豫，一個驚喜。
冷清竹沒有錯過高文秀眼中的熱絡。
是了，她也是高中畢業，要不是後來知青返城的時候，正趕上冷衛國生病，也早已經去考大學了。
等到冷衛國去世，小寶就綁住了她的腿腳，以至於後來完全錯過機會，現在為了照顧小寶，更沒有這個精力去考大學。
可就算是這樣，怎麼能甘心，讓自己學了那麼多年的知識全都扔在地壟溝裡，當然想要做點什麼。
其實不要是高文秀自己覺得可惜，就算是別人想起來也覺得可惜，要不然的話，冷弘毅也不會在鎮長提起這茬來的時候推薦高文秀。
這種“內舉不避親”的事情，冷弘毅這輩子也就做了兩件，上一件是讓冷清竹做拖拉機手，那是因為心疼自己閨女，這一次，是真的因為高文秀有這個真才實學。
說起來冷清竹記得上輩子冷弘毅也提過這個事情，不過後來不了了之，她問過文秀嫂子，高文秀諱莫如深，只是神情莫名傷感失落，問冷弘毅，冷弘毅只說讓她去問於淑雲。
可她上輩子很怵終日板著臉的於淑雲，最不願意和她打交道，自然就沒來問。
所以，各種原因她也一直沒想明白，到是後來好像聽喬水蘭提過一嘴，於淑雲不高興高文秀去。
現在看於淑雲的神情，冷清竹覺得二嫂說的那個理由八成是真的。
於淑雲好像根本沒有和高文秀提起這件事情。
高文秀看著於淑雲，叫了一聲媽。
於淑雲端著碗喝著米湯，撩了撩眼皮道：“我還沒想好，所以沒跟你說。”
飯碗放在桌子上，發出“當”的一聲，讓高文秀欲言又止。
“我吃完了，收拾桌子吧！”
於淑雲抬著下巴板著臉對高文秀說道。
高文秀遲鈍的“嗯”了一聲，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收拾完之後，去抱柴禾餵雞。
於淑雲對著小寶招了招手：“來奶奶這裡坐，讓小姑姑回去，小姑姑事多著呢，很忙的。”
她其實很喜歡小寶，看著孩子的時候，就不由得露出笑臉，只是這張臉真的是太習慣嚴肅了，所以就算是笑容看起來也很彆扭。
所以比起奶奶來，小寶更喜歡笑起來明媚如朝陽的小姑姑。
只是他對奶奶心存畏懼，所以，就算是不願意，也不得不過去。
將小寶接過來，於淑雲對冷清竹說道：“去回去該忙啥忙啥去吧。”
她想了想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實在是太過生硬，所以補充了一句：“你物件跟他朋友還都在這裡呢，一直在這裡坐著算是怎麼回事？”
如果換做上輩子，看到於淑雲板著臉，冷清竹肯定想也不想就走。
心中毫不猶豫的將於淑雲劃成“老頑固惡婆婆”那一類人，可是，想起上輩子這個人滿頭風霜卻為了高文秀下跪三天三夜的事情，想起她將自己都捨不得吃的蘋果遞給自己跟傅應劭的時候的情景，冷清竹覺得自己就沒辦法無動於衷。
她看著於淑雲，問道：“大娘，您為啥不同意嫂子去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