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了了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吸了吸鼻子,笑著又一次問道:“你是不是喜歡過我?”
看著這樣的她,風尤往突然有些不忍,他不知應該說什麼,只能重複著剛才的話:“我們倆不合適。”
這句話如同重如千斤的巨刃,輕而易舉地打碎孟了了築起的所有屏障。
“你都沒跟我試過,就說不合適,你不覺得自己太霸道了嗎?”
她抬頭看他,淚水早已奪眶而出。
這半年間她流的淚水,比過去十八年間任何時候都要多。
如果是以前,她也許不會讓他看到自己的柔弱和眼淚,但是這次,她想看清。
把他臉上的所有表情都看個一清二楚。
如果他喜歡她,如果他還喜歡她,那麼看到她的淚水,應該會有一些動容吧?
隔著淚水的他,看起來比起以往要模糊很多,也因為邊緣的弱化,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很多。
然而,她所期待看到的,諸如掙扎、不捨、揪心……所有的情緒,都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
更不用說在她設想裡,相愛男女之間,面對如此情況時,男方眼中的心疼。
通通都沒有!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以後不會再麻煩你了。”
孟了了丟下一句破碎的話,挺直了脊樑,跑出竹林。
風尤往駐足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拐入公寓,看不見了為止。
這才伸出藏於袖間的手。
手心處,赫然是四個帶血的月牙。
這時,自高高的竹林頂部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誰!”
風尤往指尖一彈,一股氣勁直衝雲霄。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一坨黑色物體落了下來,砸在了林中的石凳上。
倏地一陣黑色的煙霧升騰繚繞起來,自那坨黑色物體中傳來愛德華的聲音:“噢,風先生,暗算可不是神明所為!”
被指控的風尤往,將手籠回袖中,揹負雙手,悠悠道:“偷聽也不是紳士所為。”
“哈哈哈——”
黑霧散去,愛德華姿態優雅地坐在石凳上,衝著風尤往做了個請的手勢。
“噢,風先生是否願意坐下聊聊。”
雖然是問句,但是他肯定,風尤往一定會坐下,否則一開始他可能就不會僅僅是被打落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動了動疼痛的胳膊,噢,老天,他想他偉岸的蝙蝠翅膀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了。
風尤往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請,廣袖一掃,石凳石桌上落下的殘葉與積雪,盡皆消失。
他款款上前坐下,未受傷的手在石桌上揮了一下。
桌上便出現了一個長頸白玉瓶並兩隻白玉酒杯。
素手執著酒瓶,微微傾斜,酒紅色的液體便散發著清新濃郁的味道,滿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