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進入扎卡利亞衛兵隊的,就只有分別從大會東西區勝出的二人而已,要達成二人的願望的話,一次也不能輸。還有個很麻煩的情況,那就是二人被分配到同一個對戰區的時候。對於這種情況,不知道青年們考慮過沒有——
邊聽著前進方向上雜草摩擦的唦唦聲,邊做著這樣的推斷。然後從易衍的前發探出頭來,看到了小丘對面用赤褐色沙岩構築起來的街道。
那即為NNM區域最大的扎卡利亞鎮了。目前定居人數為一千九百五十八人,雖然這連央都聖託利亞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不過在一年間最大規模活動舉辦的當天還是相當地熱鬧的。
朝西大門走著,優吉歐開口了,“其實我,在親眼看到之前,都有點懷疑扎卡利亞鎮是否真的存在呢”
“這是為什麼”被易衍反問,亞麻色頭髮的少年輕笑了聲,“還不是因為……就連露莉德村的大人們,也沒有誰親眼見過扎卡利亞嗎。前任衛士長多伊庫先生,雖有參加扎卡利亞劍術大會的權力,結果他卻到退休了都還一次都沒使用過這權力。不如說,作為‘基加斯西達痕刻手’的我,本是一生都沒機會來到這扎卡利亞的,村中也沒有誰來過,所以自己眼中看不到的地方……”
“就和不存在的東西一個樣”代替優吉歐說出結論的易衍,嘴角向兩邊一提,繼續說,“扎卡利亞是存在的真是太好了。這個街道存在的話,也就是說聖託利亞也不是虛無的了。”
“是呢。真的……不可思議的感覺呢。明明從露莉德村出來旅行已經過了五個月了,世界並不是只有這個村莊,到現在還覺得厲害……還覺得非常厲害。”對於優吉歐的話只能理解其中的一半,感覺他這還真是奇妙的感慨。
作為主人的使魔所讀過的漫長歲月,不只是央都聖託利亞,連這直徑一千五百公里的人界各地我都親眼目睹過了。這個記憶情報量,比除去整合騎士之外的全human·unit都要遠遠高出很多。
不過,這個身體也有到現在都未涉足的區域。包圍著人界的終焉山脈的對面……也就是dark territory。據傳聞,那個地方也有好多城鎮,村莊,還有某漆黑巨大的都市……終究,能親眼見到並確認的機會到底會不會到來呢。
當然這只是等同於不可能……豪無根據地想象而已。但如果對這二人的觀察能一直持續下去的話,說不定終有一天——。
因為正專心地思考著這事。突如其來的地振動,使得自己險些就被從易衍的頭上給丟擲去了。慌慌張張地重新抓緊黑髮,帶著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疑問往前看去。進入視角的,是一匹高高地抬起前腳在空中亂踹的馬。
發出‘吁吁籲’的悲壯叫聲,想把背上的扎卡利亞衛兵給拋下來。剛才的晃動,就是易衍為了躲避馬蹄彎下腰身而引發的。數十米前,就是城鎮的西門口了。護城河上的石橋前,有身著赤色制服的騎馬衛兵列陣排開,易衍從旁邊透過的瞬間,馬兒好像突然就發起飆了。
“哦……嗚,哦!”馬鞍上的衛兵拼命地抓緊韁繩,正努力讓馬兒冷靜下來,但好像卻不起效。對於馬這類能動的Object,要想駕馭就需要較高的Control許可權,天職為衛士的unit應該能滿足這個條件的。
那也就是說,能讓馬匹不受騎手製御繼續發飆的理由沒剩多少個了。因為食物或水分不足而使天命開始減少了,又或是感知到高危險的大型野獸的接近了——不過,眼下這情形感覺並不是這兩種情況中的任何一種。
在繼續思考這其中的理由的時候,發飆的馬兒也繼續亂踹著馬蹄。在馬蹄正下方彎著腰的易衍,竟沒想著要回避。覺察到這危險情形的周圍路人們,各個都發出了慘叫。
如果馬兒以這氣勢踩下去的話,連成年男性unit都會天命減半……如果命中了要害部位,天命全損也都是可能的。
“危,危險。。。。!”在某人這般高呼的瞬間,易衍終於動起來了。不是往後——而是向前。躲避掉踩下來的馬蹄靠近馬兒,向著馬脖子中間伸出雙腕緊緊抱住。同時,高呼了一句。
“優吉歐,後面!”當這聲音傳來時,搭檔已經開始行動了。在易衍把馬給壓制住的這期間,繞到馬兒身後,把手迅速伸向因發狂而胡亂擺動的的馬尾根部,手指一閃,當從茶色的毛中把某小東西抽出的時候,悍馬就如同先前的狂暴是假象一般安靜了下來。
不過,對著還呼呼喘著大氣的馬臉,易衍輕輕地撫了幾下。
“乖乖,已經沒事了。——衛兵先生,韁繩可以不用拽得那麼緊了。”馬鞍上,年紀尚小的衛兵鐵青色的臉頷首了二,三次,把韁繩力氣緩緩放小。同時,易衍的手也從馬臉離開,往後退了一步。之後馬兒就擅自調頭,踩著巴塔巴塔的馬蹄聲回到了石橋右邊原本的位置上。這時周圍人群一起漏出安心的聲音。
不由得跟著路人一起發出嘆氣聲後,收回了在易衍前發中無意識伸展開來的雙腕。好險,差點就放出了為了保護要被馬蹄踩到的易衍而組織的術式了。呀,如果不是他先一步行動的話,說不定就放出來了。作為觀察者來說,就是不被允許的行為了。
對於在自己的前發中有著安撫胸口的同行者一事絲毫沒有覺察的少年,往向著自己走來的搭檔細聲問道,“……吸血蟲嗎?”
“正確!”優吉歐偷偷地回顧下週圍後,同樣小聲地答道。先前停下腳步的路人再次開始移動,確認衛兵的注意力已經轉向愛馬後,向著易衍開啟了自己的右手掌。
手掌中載著的是,給人以強烈印象的赤和黑的條紋花樣,身長四厘米左右的有翅蟲類。和蜜蜂有些類似,不過尾部沒有毒針。相對的,口中卻有尖細的突起。
&nan·unit的活動區域而存在的害蟲型移動Object中,這算不上是高危險的東西。不管怎麼說,它並不能直接給人類造成傷害。透過吸血來奪取微少的天命,不過,作為吸血物件的只有馬,牛和羊之類的動物。衛兵的愛馬之所以突然狂暴起來,也是因為被這吸血蟲給刺到屁股了。不過——
“奇怪啊……”易衍說著這話,把那因捕獲時的衝擊而殞命的的害蟲從優吉歐手中摘起來。
“這附近應該沒有汙沼的啊?”
“嗯,從開始在烏魯德農場工作的第一天起就被告知了,最近的汙沼在西邊的森林裡,絕對不能把馬匹牽過去。”
“西邊的森林離扎卡利亞有七公……裡遠啊,只存在於汙沼周邊的吸血蟲,不可能飛行那麼遠來到這裡……”聽著易衍提出的觀點,優吉歐輕歪著頭思考著,很快就以稍微含糊的語氣說道,“說是這麼說……有沒有可能是混進行商隊伍的馬匹中了?”
“……嘛,可能吧?”就在少年們進行這番對話的時候,易衍手中那剛被摘過來的害蟲身上的赤色色調也在迅速地褪去。蟲類Object的天命本來就低,死掉的蟲的天命就更少了,能讓死骸保以形態也就只有一分鐘左右。
終於,全身都成了淺灰色的吸血蟲死骸,以細小地絲絲聲如沙子般崩落了,放出微量的空間resource後就消失了。易衍往手指上呼地吹了口氣,環顧一下週圍,從鼻尖露出輕嘆聲說道,“嘛,我和你,在重要的大會前沒有受傷就好,在農場,每日和馬匹混在一起也還算有那麼點好處。”
“是是,還真是這麼回事,如果進入衛兵隊的話,我們也把志願報到騎馬兵那邊吧?”
“都到今天這一步就不要用如果了,優吉歐,不前面有什麼樣障礙,絕對得二人一起入隊。”對著這呵呵笑的易衍所說出的話,優吉歐的表情傻了一下。
“障礙……雖然不得不從大會中勝出,不過競爭對手也有好多啊。”
“啊啊……嗯,也是呢。我想說的是,在大會前不能先洩了氣。就像剛才那樣,說不定還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