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杭以冬就被高亢的公雞叫聲給喊醒了。
剛剛睜開眼睛,就見蕭濯正默默看著她。
杭以冬打了個哈切,隨後擠進了蕭濯溫熱的懷抱,閉上眼睛慵懶地問道:“何時了?”
蕭濯輕聲道:“已經卯時了。”說完,在杭以冬額角落下了一個清淺的吻。
“你再睡一會兒,我先起來去看一看。”
本來尋常的這個時候,是蕭濯練功的時間,但是因為他們這次是裝作富豪出行,所以不能當著別人的面練功,萬一被發現自己的身份,那後面的行動也沒有辦法實行。
於是蕭濯雖然很早就醒了,但是卻一直躺在被窩裡看著杭以冬沉靜的睡顏。
杭以冬昨天趕了一天的路,昨天晚上睡得又晚,如今天還沒亮就被吵醒,身體自然海慧寺疲乏得不行,聽到了蕭濯的話,自然而然地就再一次翻身睡了過去。
蕭濯見狀,更是輕手輕腳地起身換衣,隨後悄悄地推開門離開。
蕭濯在二樓轉了兩圈,發現整個二樓都是靜悄悄的,看來他手底下的人都還沒醒。
於是蕭濯下樓,想要觀察一下這個“迎來棧”的構造和情況。
哪知一下樓,就發現了昨天晚上帶他們進來的老人已經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了門口,老人家不像是昨天晚上的那般驚悚可怕,早晨的微光更能讓蕭濯看清這個老人平凡的面容,雖然稱不上慈祥,但也絕對不恐怖。
聽見了下樓的聲音,秦伯轉頭看了蕭濯一眼,隨後又轉回去繼續看著無人的街道。
蕭濯也沒有說話,搬了一個凳子坐到了秦伯的對面,跟著他一起看向外面霧茫茫的一片。
看了半天,蕭濯也沒能看出來些什麼,隨後道:“秦伯,您這是在看什麼呢?”
毫無意外,蕭濯什麼回答都沒有得到,但是蕭濯也沒有急躁,依舊是安安靜靜地陪著老人家一起看風景。
天漸漸亮了起來,大街上的武器也慢慢散了開來,顯露出了昆德縣的建築和風情。
這時,從昨晚起就沒有給過蕭濯一個好眼色的秦伯突然開口道:“這昆德縣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老頭子勸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然,即便你們是士兵出身,也沒法逃脫。”
聽到了秦伯的話,蕭濯微微挑了挑眉毛,沒有詢問秦伯話中那些似是而非的意思,反而詢問道:“您是怎麼看出來我們是士兵出身?”
只聽見秦伯冷哼了一聲:“這還用看嘛?你們的腳步落地的聲音驚人的一致,若不是暗衛便是士兵,但是暗衛與士兵不同,暗衛更多是隱藏於暗處,講究在任何地方藏匿的方法,哪會像你的兵一樣,一個個吃得膘肥體壯的?即便是藏了,怕也是藏不住吧?”
“更何況他們望向你的眼神,分明就是屬下看向上司的表情嘛,這應該也用不到猜吧,正常人一看就看出來了。”
秦伯這一番話,不可謂不毒,即便是蕭濯也沒有想到,原來自己一行人在剛剛到秦伯面前時,就都已經被看穿了。
不,或許是說,被這昆德縣的所有客棧掌櫃的都看穿了,所以才遲遲沒有找到住處。
蕭濯這麼想著,用拳頭抵住嘴唇,輕輕笑出了聲,惹得對面的秦伯不滿地看了他好幾眼。
蕭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乾咳了兩聲,隨後對著秦伯問道:“既然您早就知曉了我們的身份,又為什麼還會將我們留下呢?畢竟我們昨天走訪了五家客棧,他們都沒有收留我們,您為什麼不也明哲保身呢?”
聽見了蕭濯的身影,秦伯冷哼了一聲:“怎麼,你不想住下來?那沒關係,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們全部趕出去,需不需要我上樓去喊醒他們?”
聽見了秦伯的話,蕭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識趣兒地閉上了嘴巴。
沒一會兒,天就亮透了,樓上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秦伯聽見了,站起身將板凳收起來,一個人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沒一會兒,就聽見了有人走下樓梯的聲音,蕭濯順著聲音望了過去,一下就看見了穿著整齊,一臉神采奕奕的李斯年。
李斯年沒有想到,他以為自己家已經很早就起來了,想象到一下樓,就看到蕭濯已經搬著板凳坐在門前看風景了。
李斯年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緩步走到了蕭濯的身邊,輕聲問道:“大人,你幾點起的啊?怎麼這麼早?”
蕭濯笑了笑,對著李斯年道:“我卯時就醒了,倒是你,怎麼不再多休息一會兒?如今天色還早呢。”
李斯年四處張望了下,發現大廳內美人,這才道:“已經休息好了,不是很累了,所以就想要早點起來檢視一下這家詭異客棧的情況,沒想到……”沒想到,自己剛剛下樓,就看見您已經坐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