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明明天色未亮,卻見那老僧身形卻是在黑夜中顯露得清清楚楚。
而在老僧身後,還有一隻比牛犢還大幾分的白狐,搖動著九條尾巴,緩緩隨著老僧而行。
那白狐背上,端坐著一位高髻美人,身上穿著素白紗衣,隨風搖動,一手握著拳大寶珠,一手持著寶劍,看上去,竟有幾分凜然不可侵犯的味道。
老僧指著小茶坊旁的那間屋子,向著九尾白狐背上的美人說道:“天女,這便是你受胎之處了。你今生的父親,是個賣炊餅的矮漢,你的母親,是一個脫了奴籍的女子。”
老僧說罷,又滿面慈悲地感慨道:“那女子生來就是一副媚骨,天生麗質卻又不甘心成為填房丫頭。所幸她的主母素來善妒,見到夫婿有了偷腥的意思,就逼著丈夫貼嫁妝,將她嫁給了這個賣炊餅的矮漢。兩人成婚後,耐不得家鄉浪蕩子的閒話,就搬來這陽穀縣賃房居住。”
“那矮漢天天出去賣炊餅,她便在家裡做女紅,兩人生活雖然有些清苦,卻也十分平靜,正適合天女受生此處。”
話說到這裡,老僧又轉臉看了看面前騎著白狐的女子,半是憐惜半是悲憫地說道:“天女,你雖然重入輪迴受胎。但是你所執掌的六業輪已經毀了。只人道法界一路,洗不脫你前身的三毒痴妄,前塵種種,就如毒果種子,蔓延心田,前途是福是禍,老衲均不敢定,還望天女好自為之。”
老僧說罷,向著那騎白狐的女子合掌一禮,隨即轉身便走。
只留下那騎白狐的女子,望著那屋舍看了一眼,隨即連人帶狐,化成一道燦然佛光,籠罩了隔壁的小樓。
王婆一驚,正要走出茶局子細看,卻不留神腳下絆了一跤。這一跤摔過去,她猛然驚醒,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倒在了茶局子裡頭。
但此刻,她卻聞著了一股極為清甜的香氣,正從隔壁小樓上傳了過來。
過了幾天,隔壁武大家的媳婦就傳來訊息,竟是夜夢天女送珠,醒來滿室奇香,竟有了身孕。
只是王婆老於世故,卻不敢把夜裡夢到的那些事情仔細說去。
又過了幾日,王婆見著武大的兄弟過來投奔自己哥哥,見著那英武高大的武二郎,再見著那又矮又醜的武大郎,紫石街上的街坊鄰居,一個個嘖嘖稱奇。武大見了兄弟,自然高興,又要擺酒請鄰居吃飯,一大堆雜事攪擾間,王婆也就將這件事稍稍淡忘了些。
只是隔壁小樓裡,武大夫妻為著這個投奔上門卻找不到營生的兄弟,卻是沒少吵嘴,弄得街坊四鄰都不得消停。
……
………
尋常人家的尋常日子便是這樣的過法,朝前一千年,朝後一千年,都不會有什麼太多的變化。
這一天,王婆照舊在茶局子裡煎茶,冷不防天上隆隆地響起雷聲,隨即就是彷彿要撕裂天幕的閃電,橫天貫地,佔滿了人們的視野。
就算是王婆,也覺得從未見過如此驚人的場面,不由得低聲唸了幾句佛。
閃電過後,自然有雨,偏偏這樣的雷電之後,卻只有細碎的小雨落下。
那雨淅淅瀝瀝,在簷頭留下一道雨線,雨聲更是如泣如訴,讓王婆這老婆子也微微感到一絲愁緒生起。
尋常人家的尋常日子便是這樣的過法,朝前一千年,朝後一千年,都不會有什麼太多的變化。
這一天,王婆照舊在茶局子裡煎茶,冷不防天上隆隆地響起雷聲,隨即就是彷彿要撕裂天幕的閃電,橫天貫地,佔滿了人們的視野。
就算是王婆,也覺得從未見過如此驚人的場面,不由得低聲唸了幾句佛。
閃電過後,自然有雨,偏偏這樣的雷電之後,卻只有細碎的小雨落下。
那雨淅淅瀝瀝,在簷頭留下一道雨線,雨聲更是如泣如訴,讓王婆這老婆子也微微感到一絲愁緒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