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英、盛庸二人聽得是連連點頭,道:“張指揮言之有理。”
張士行見他二人均贊同和談,便從懷中拿出張信的書信和北平府田畝人丁總冊,交給郭英。
郭英看罷,對張士行連連讚歎道:“張指揮辦事真是妥當,連證物都拿來了。這下曹國公那邊就好說了。”
盛庸在旁也讚道:“白紙黑字,不由得曹國公不信。”
張士行對郭英道:“既然郭侯同意受降,便在這封信上籤署意見,我再去曹國公處請他最後定奪。”
郭英想了一下,便在那封信末尾簽了個“四”字的花押,將信與賬冊一併交還給張士行,道:“那就有勞張指揮了。若曹國公問起此事,便說我也贊同便是了。”
郭英在家中行四,太祖朱元璋稱他為郭四,故此郭英以此字做為自己專用簽名。
張士行見郭英只是籤個花押,未置可否,深感失望,但也不好再說什麼,接過信和賬冊,重新放回懷中,起身告辭。
他出得大營,打馬出城,望東北方向而來,不消一個時辰來至鄭村壩李景隆大營。
只見眼前旗幡招展,繡帶飄揚,大營背城面河,綿延數十里,人喊馬嘶,井然有序。張士行不僅暗自讚歎,這曹國公李景隆果然是帶兵有方,怪不得太祖生前對他青眼有加。
張士行出示了腰牌,緩轡來至中軍大帳,跳下馬來,向守衛說明來意。守衛進去通稟,不大一會兒出來,引張士行入內。
張士行剛一入帳,李景隆便上前握住了他的雙手道:“張指揮真是神勇,單槍匹馬殺上城頭,險些活捉了燕王妃。”
張士行暗自心驚,這曹國公訊息好生靈通啊,想必自己營中或是郭英大營已經有人給他提前報信了。
張士行連忙躬身施禮道:“卑職不才,有辱使命,請大將軍責罰。”
李景隆笑道:“你何罪之有啊,雖未竟全功,也足以令敵膽寒,為全軍表率。本公定當為你向朝廷請功。”
張士行見他絲毫不提受降之事,不知何意,是故做不知還是真不知曉,便大著膽子道:“卑職此番前來,另有要事稟告。”
李景隆看著他,笑容逐漸消失,正色道:“張指揮,你有何事稟告?”
張士行便把那封請降信和田畝人丁總冊拿了出來,交給李景隆,將張信所說一五一十道來。
李景隆看後,一言不發,又交給旁邊參贊軍務的高巍,高巍看後,語重心長的對張士行道:“張指揮,這如果是燕賊的緩兵之計,耽誤了攻城時機,你我可吃罪不起。”
張士行想了想道:“為了挽救天下蒼生,這三天我們值得等,哪怕日後是將我張士行碎屍萬段,也在所不惜。”
李景隆微微一笑道:“張指揮,你傳令給郭侯,就說連日攻城,士卒疲乏,修整三日後,再行攻城。”
張士行奇道:“曹國公還要攻城嗎,不寫一封赦免文書嗎?”
李景隆冷冷道:“皇上雖賜我以節鉞,有專征之權,然情況不明,赦書豈能亂髮。待入了北平,我自會請旨定奪。張指揮請速回營準備,三日後再攻北平。”
張士行無奈,只好告辭出營。
李景隆見他走遠,哼了一聲,對高巍道:“似他這種不明事理,不通俗物的人,若不是東宮舊人,皇上又一力提拔,年紀輕輕的,如何能做的上正三品指揮使的高位?”
高巍道:“聽聞張指揮身上有蒙古血統,故此有一種質樸之氣,故此深得皇上寵信,日後必有大用。曹國公對此人還是要深相接納啊。”
李景隆淡淡道:“曉得了,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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