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筠錦連忙遞上來一杯水,沈洛棲卻看都沒有看,直接伸手擋開了。
杯子裡滾燙的水灑了出來,硬是灑了溫筠錦一手的水,熱水還冒著熱氣,溫筠錦也不鬆手,被燙的直皺眉頭。
等沈洛棲稍稍緩和過來,只道了句:“我沒事。”
夜瑾瑜拿起旁邊的帕子,仔細的替她擦拭著嘴角的鮮血,抬眼看了一眼溫筠錦,想幫忙說幾句話,可是一張嘴,想起沈洛棲的脾氣,還是隻得作罷了。
雖然這小子是挺可憐的,但是要是一想到自己可能會受到牽連,瞬間就覺得自己也很可憐,同是可憐人,說不準誰同情誰呢。
就在這時,祁九和鍾離馥也踏進了房門,看著溫筠錦僵持在空中的手,她是一陣唏噓:“哦呦!這時幹啥呢!”
說著,就連忙湊過去,接過溫筠錦手上的茶杯,看了眼他手上的燙傷:“還好不怎麼嚴重,上點藥就沒事了。怎麼搞的……”
一邊說著,祁九將杯子放在桌上,然後出去找藥了。
鍾離馥環顧了一圈四周,似乎明白了什麼。
見她還尚未完全恢復,夜瑾瑜又扶她躺下。
鍾離馥見此,上前要為她號脈,可手剛一伸過去,沈洛棲就看起來很是自然的翻了個身,側過身子,背對著眾人。
鍾離馥抓了個空,自然也是明白沈洛棲的意思。
“我很累,”沈洛棲緩緩開口:“你們出去,我想一個人待著。”
夜瑾瑜沒有多言,只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這種時候,她應該需要冷靜。想著,鍾離馥也轉生出去了。
房內,溫筠錦並沒有離開,他看著沈洛棲倔強的背影,緩緩垂下自己被燙傷的手,微微起唇,似乎想說什麼。
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沈洛棲不容拒絕的聲音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聞言,溫筠錦只得作罷,轉身出去了。
房間裡又恢復了之前的寂靜,沈洛棲的腦子現在很亂,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這個新的身份,她從沒想過自己還能找到血親。
如今的生活,談不上多安穩,但是至少她有個能落腳的地方,那就是凌月城的沈府。
她自幼漂泊慣了,每次總以為是找到了歸屬,可每次都被意外打破。
在絕色樓的時候,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那兒了,後來她遇到了高攬月,將她帶回了岐衡宗,她以為他們會一直在一起,可是意外總是讓她猝不及防,再後來,是陶府,現在是凌月城……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陛下與她有知遇之恩,她不能不報,可一邊是血肉親情,一邊是知遇之恩,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如何選擇了。
後來,沈洛棲在飛花教調養的日子,不管溫筠錦說什麼做什麼,沈洛棲都不聞不問,甚至假裝看不見,不跟他講一句話,甚至不看他一眼,這讓本就覺得有虧與她的溫筠錦更加難過了,讓沈洛棲更他回去的話也始終是說不出口的。
最後,還是鍾離馥接到了錦城王讓她回去的詔書,溫筠錦派人送她回去,領臨別前,她騎在馬上,猶豫很久還是對沈洛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小殿下想明白了,一定,隨時回來。”
沈洛棲聞言,默默地垂下眸,沒有說話。
直到鍾離馥走遠,沈洛棲才若有所思的抬眸看向她的背影。
鍾離馥走後,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幾人對沈洛棲的事情也再也沒有提起過,結伴準備回逐鹿。
經過幾天的緊趕慢趕,幾天後幾人總算是回到了皇城。
幾人牽著馬,剛走到城門外,遠遠地就望見了城門外站了許多人,整齊的像是禁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