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自顧自說道:“中國歷史上傑出的書法家,狂草的代表性人物。筆圓勁有力,使轉如環,奔放流暢,一氣呵成,和張旭齊名,後世有‘張顛素狂’之稱。”
帶著酒意的聲音有幾分嘶啞,而那一字一句的聲音吐露出來又不像是醉了的人。
他笑了一下,在燈光下輪廓被削弱,看上去不甚明朗的臉讓人瞧不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興許,是太過驚訝,居然會有同道中人吧!
他一直以為,像他們這樣,縱使真的有真才實學,也不過是拿所學當做一件不斷豐富自己的工具,或為事業,或為人脈做鋪墊的。
顯然,他剛剛的一副話,對懷素是瞭解的。
齊冠笑著笑著,忽然收了音,變得正經,“曾有人評論說他的字,‘如壯士拔劍,神彩動人’。”
“自幼聰明好學,10歲卻‘忽發出家之意。’縱使他的字對後世影響深遠,就當時而言或許也是離經叛道的吧!”
榆次北驚詫,起先他以偏概全的想,能和榆楓玩到一塊的人,一定是不喜歡這些的。
他那個堂哥啊會玩,能玩,玩得開,上手快,唯獨對文人墨客不感興趣,老爺子不止一次在家說過他“沒內涵。”
也不盡然吧,不喜歡那些就是沒內涵,老爺子未免古板。
人各有志,男兒志在四方,都是喜惡而已,不能定性。
拖榆楓的福,他再次認識到這個男人的另一面,也許,他從未看懂過,或者說他從未將自己真正的一面剖解出來給別人看。
所以,愁上心頭,是不是也不能以一家之言而定奪,榆次北發散的想。
下一秒,齊冠話音落地。
“難怪她喜歡,一直以來,她不就是個離經叛道的小魔女嘛!”
兄弟倆同時對視,榆楓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他就知道。
榆次北啞然失笑,看來託那位小魔女的福,愛情果真偉大。
齊冠就這麼撐著吧檯,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反觀榆次北欣然被打量,沒有絲毫要躲的意思。
這一瞬間,他在這個少年的眼中看到什麼叫少年老成,持端方正。
有多久,沒人敢這麼正大光明跟齊家的掌門人對峙,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後生可畏啊。
他偏頭看向榆楓,意有所指的說:“你這個堂弟果真不是俗人,這麼燈紅酒綠的地方,他居然能靜下心來練字?草書,形亂神不亂,難得!”
“喲,你這是元氣恢復了?”榆楓冷嗤,戳心窩子的吐槽。
“你不知道今天我為了出來陪你,陪你喝這頓酒,陪你解悶,勞資犧牲了多少?”榆楓沒好氣的說,他在那頭求爺爺告弟弟才能出來。
這位居然還有閒情雅緻來跟他討論這臭小子?
存心找堵吧這人。
榆楓瞪了他一眼,揉了揉氣到發疼的心臟,著實不想搭理這位,真是東郭先生和狼,狗和呂洞賓,現代版的榆楓和齊冠。
齊冠喝了一口酒,見他不搭理自己,也不知道是腦子不清楚還是因為長久未眠心裡堵得厲害。
自己不舒服,也見不得他開心。
他仰頭又喝了一口,小聲嘟囔:“你說說你榆家一門怎麼兄弟倆差異那麼大,難怪你家老爺子嫌棄你。”
說著,說著像補刀不夠似的,繼而又來了句:“嗯,擱我,我也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