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輕鬆的氣氛依舊在宴會廳裡蔓延,酒杯碰撞的響聲不絕於耳,宴會廳向外延伸出了一個巨大的露臺,這個時間正是欣賞月色的最佳時刻。
輕倚在白色石膏欄杆上,微風吹拂著額間的碎髮,姚織夏舒了口氣,抿了口杯中的水。
阿元瞥了眼姚織夏杯中的氣泡水,“這兩年,你還好嗎?”
“我一切都好,你呢?”姚織夏眼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阿凜哥康復後,我就一直做他的助理,跟著他也長了不少見識……”
阿元頓了頓,有些歉意地望著姚織夏。
似是領會了對方所想,姚織夏開口道:“阿元,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現在過得很好,他也過得很好,我們應該滿足了不是嗎?”
“誰說他過得好!”阿元激動地反駁,“復健的那段時間,他整夜整夜地做噩夢,嘴裡喊著你的名字,雖然阿凜哥嘴上一直不說,可我知道,他沒有一刻曾忘記過你!”
打從中午意外地見到了姚織夏,阿元便知道,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這漫長的兩年對他來說同樣是煎熬的兩年,看著薛凜承受器官移植後的各種不良反應,看著他連走路都成了障礙,看著他變得陰鬱冷漠,阿元無疑是無比心痛的。
“那他現在呢?他現在身體都恢復嗎?”姚織夏焦急地追問。
“他現在日常生活都沒問題,他有在做一些強度不大的運動,也戒了酒,每天我都要監督他十二點前睡覺,他現在就像個工作機器一樣,如果不是為了家裡的事業,我真的無法想象他會變成什麼樣。”
姚織夏沉默地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露臺的瓷磚上,原以為已變得堅硬的心還是無可救藥地疼了起來。
“織夏姐,都是我的錯,我剛才語氣太重了,你別哭,會傷身體的。”
“阿元,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那個被撞的人是我,可是我……”
“織夏姐,你別這麼說,為了他,你也同樣受了苦,是我不好,既然決定往前走了,還提這幹嘛!”阿元說著便自責地拍了下自己的臉。
“阿元,明天過後,可能我們再也不會有機會見面,答應我,好好照顧他,時間會幫他忘了我。”姚織夏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阿元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時間有魔力的話,她又怎會在此刻掉眼淚呢?
穿過度假村外圍的走廊,姚織夏向不遠處的沙灘走去,寧靜的海邊和熱鬧非凡的宴會廳彷彿兩個世界,一向喜靜的姚織夏迫不及待地想逃離那個讓她無法呼吸的地方。
她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將其提在手中,赤腳踏進了細軟的白沙灘上,經過了一整日的陽光暴曬,沙灘尚殘留著餘溫。
剛尋得一塊地方打算坐下,姚織夏便聽到有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她回頭一看,是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高跟鞋,緊張地向後退了幾步,機警地觀察著這個人的動向。
待那人踉踉蹌蹌地慢慢走近,姚織夏看清了那人才赫然發現,這個喝多了的人竟是白天那個和她起了爭執的女子的丈夫。
意識到此人可能來者不善,姚織夏立即提起裙襬想離開這裡,可那人顯然也發現了她,他揚起下巴,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呵!真是冤家路窄啊!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男人上前擋住了姚織夏的去路。
余光中看不到附近有人,姚織夏不敢冒然行動,她恭敬地答道:“先生,會發生白天那樣的事,我也感到很遺憾。”
男人聽到這句話,不屑地放聲大笑,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得扭曲。
姚織夏內心的恐懼越來越大,她攥緊了拳頭,拔腿就往後方的空地跑。
見姚織夏跑了,那男人的眼神瞬間變得兇狠又憤怒,他一把將手中的啤酒瓶砸向一邊,上前追趕她。
“救命!這裡有人喝醉了!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