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織夏!”
不顧一路上來來往往的賓客,薛凜加快了腳步,企圖追上姚織夏。
“姚織夏!”
慌張的姚織夏只顧著逃竄,卻在奔跑中迷失了方向,跑著跑著,竟到了一處偏僻的露天庭院。
薛凜一把抓住姚織夏的胳膊,強迫她面對自己。
“姚織夏,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姚織夏依舊默不作聲,在她踏上這個島的時候,心裡便一直在糾結徘徊,本來只求安穩地將工作做好,可眼下,命運還是排山倒海般襲來。
“也是啊,在我躺在重症室生死未卜的時候都能狠心拋棄我的女人,怎麼會想再見到我?”
無論是兩年前,還是現在,薛凜最恨的就是姚織夏的沉默,他討厭看不透她的感覺,那隻會加重他的無力感,讓他變得不理智。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兩年前說什麼都要離開我的姚織夏,怎麼會有臉來千翔集團的酒店開幕式?”薛凜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嘲諷。
“我只是來幫我客戶翻譯。”
早就料到自己會聽到這麼傷人的話,可姚織夏還是平靜地開了口。
“恭喜你啊!沒了我你真的不一樣了,都成了翻譯了!”
薛凜的話如芒刺扎進姚織夏的心裡,她用力掙脫他的禁錮,不想兩個人就這樣彼此折磨下去,她不想看到這樣的薛凜。
“薛總,我們之間,兩年前就結束了,別再談過往,別再念念不忘,放過彼此,好嗎?”
姚織夏抬眼望向薛凜,眼中滿是淡然,可這樣的反應在薛凜眼中卻成了最大的侮辱。
這兩年他受了什麼罪,只有他自己知道,愛也好,恨也罷,全都只能自己承受,他本以為再見到她會讓自己有一個宣洩的出口,可姚織夏這決絕的態度卻生生地不給他絲毫喘息之氣,淤積在心中的痛苦如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
“好,真好,沒想到,兩年的時光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姚織夏原來早就死了,既然你不想談私人感情,那從此我們就做陌生人。”
薛凜說完便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姚織夏站在原地,隨著腳步聲越來越模糊,她這才發覺,原來,他們相遇的那刻,便是註定分離的開始。
午餐時的小插曲最終在阿元將一個手拿包放在那對鬧事夫妻的面前結束,原來是那女子把手包遺落在洗手檯上了。
失物是找了回來,可她丈夫卻沒那麼幸運,得知事情經過的林晴羽,不僅當場宣佈取消這家公司的供應資格,還將這對夫妻直接請了出去。
夜色漸濃,度假村周圍的一盞盞明燈卻點亮了夜空,經過了一下午的休整和娛樂,賓客們在此時全都興奮了起來,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晚宴。
本雖然一句中文都不會說,可今天的他卻是收穫滿滿,起初他去搭訕林晴羽的時候,也沒抱太大希望,只想著混個臉熟,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僅僅聊了幾分鐘,這個林晴羽卻讓他有了進一步認識的打算,兩人從各自家裡的企業聊到成長經歷,本甚至意外地發現,兩人竟是曾先後就讀於同一所大學的校友。
本正回想著今天的經歷,身旁的房門突然開了,姚織夏向外探出了頭。
剛一轉身,本就被姚織夏身穿的黑色長裙驚得移不開眼,先前她一直穿著保守的職業套裝,現在突然盤起了長髮,穿著一件剪裁合身的過膝連衣裙,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怎麼了?”見本愣愣地看著她,姚織夏忍不住問。
“姚,你這麼穿很美,你很適合這條裙子,哇奧!你真的很漂亮!”
本的讚美不絕於耳,姚織夏不禁臉紅了,這條裙子對她來說不僅樣式漂亮,還有著特殊的意義,這是她第一次完成口譯工作後給自己買的一份禮物。
之所以會選擇買一條裙子作為犒賞,是源於她兒時的夙願,小學時的六一兒童節,姚織夏因為一直很乖,學習成績也好,便被老師選為節日活動的主持人,可最終,因為家裡拿不出錢買一條主持人需要穿的白色公主紗裙,她只能放棄了這次機會,活動結束的當晚,母親睡去後,年幼的姚織夏躲在被窩裡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兒時的遺憾在長大後或許可以用金錢去彌補,可長大後的遺憾卻像永遠沒法癒合的傷口,總在人最脆弱的時候隱隱作痛,正如此時的姚織夏,被薛凜羞辱得體無完膚,她仍要假裝心無波瀾地在今晚再次面對他。
本彎起胳膊,示意姚織夏挎著他,見姚織夏沒拒絕他的紳士舉動,便帶著她向舉行晚宴的宴會廳走。
“姚,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這可能很冒昧,但是……薛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