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輝跟著羅嘉嘉來到青港市第三中學,那個羅嘉嘉準備幫助的女孩子就在這裡上學。
在路上,羅嘉嘉告訴陳東輝,這個女孩子叫做谷文婷,還有一個弟弟,比她小一歲,在上初三,跟她同一個學校。
谷文婷的父母都是市三棉廠的工人,本來過得雖然不算富裕,但是倒也能夠負擔起姐弟倆的學習、生活,一家人其樂融融。
只不過,天有不測風雲,谷文婷的爸爸長期操勞,加上營養不良,久而久之,結果由於長期貧血,患上了白血病。她爸爸一直硬撐著從來不說,直到後來病倒,送到醫院裡,檢查出來病情之後,已經是白血病後期了。
經過了兩個多星期的治療,沒有任何的好轉,家裡的錢就花光了,還欠了一些債,她爸爸知道自己是不治之症,不願意再拖累家裡人,執意從醫院回了家,然後一個深夜,趁著家人都熟睡的時候,在衛生間裡上吊自殺了。
她的媽媽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也一病不起,經過檢查,竟然也患了心臟病,就算是做了手術治療,以後也不能再幹重活了。
接連兩個晴天霹靂,把谷家震垮了!
父親去世,母親不能工作,他們家失去了經濟來源,還欠了一筆債,生活立刻陷入了絕境。
得知了他們家的悲慘情況以後,三中的師生為他們家舉行了一次募捐活動,學校也準備以後減免他們姐弟倆的學雜費。
也正是因為這個募捐活動,羅嘉嘉才知道了谷文婷的事情。
不過,谷文婷感謝了學校的師生,也接受了募捐款,卻還是決定退學,出去打工。
羅嘉嘉見了谷文婷一次,也跟她談了,但是她還是執意退學,所以羅嘉嘉才希望陳東輝一塊去幫助她。
羅嘉嘉相信,陳東輝一定有辦法讓她不退學。
聽了羅嘉嘉的話,陳東輝明白,這個谷文婷要麼是個很要尊嚴的女孩子,不願意一再接受師生的捐助,要麼,她就是個早就看穿了生活的女孩子,學校師生的捐助可能會有一次兩次,但是絕對不會一直都有。
想要撐起她這個已經殘破不堪的家,不讓它完全倒下去,只能靠自己。
生活只能靠自己。
簡單的七個字,有些人十幾歲能就看明白,有些事要歷經,幾十歲才能看明白,而有些人卻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看明白。
陳東輝突然也很對這個女孩子感興趣,她雖然看透了這一點,但畢竟年齡還是太小,看得不夠遠。
由於谷文婷執意要退學,學校裡考慮到她的情況,正好學校的鍋爐房也缺少一個人,就讓她暫時去鍋爐房工作,給她一個正式職工的工資。
陳東輝和羅嘉嘉見到谷文婷的時候,她正在鍋爐房裡剷煤,一件破舊的工作服上全是灰跡,臉上也灰跡斑斑,卻遮掩不了她清秀的容顏和倔強的眼神。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一邊在一旁操縱鼓風機,一邊大聲對谷文婷說道:“你說你這個小姑娘,放著好好的書非得來這個鍋爐房幹活,這不是想不開嗎?這裡的活哪是你這種小姑娘能幹得了的啊?我家的姑娘,比你也大不了兩歲,整天要不就是抱著個收音機在家狼嚎,要不就是跟她的那幾個姐妹出去瘋玩,我也看不慣她整天這個樣子,但是年輕人嘛,就該玩玩嘛!”
谷文婷聽著老頭的嘮叨,一句話不說,還是在那裡奮力的剷煤。
由於鍋爐房裡鼓風機的聲音轟鳴,陳東輝和羅嘉嘉推開門進去站了將近一分鐘,老頭和谷文婷還沒看見他們。
“咳!咳!”陳東輝只好乾咳了兩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你們是……”老頭問道。
谷文婷跟羅嘉嘉談過一次,認識羅嘉嘉,對羅嘉嘉的印象非常好,丟掉鏟子,跑了幾步,高興的叫道:“嘉嘉姐。”
羅嘉嘉十分心疼的說道:“文婷,累了吧,趕緊休息一下。”
“呵呵,不算累,習慣了就好了。”谷文婷燦爛的一笑,露出一嘴白牙。
老頭這時候也看出來他們是熟人了,搖搖頭說道:“哎我說你們兩個,趕緊勸勸這姑娘,年齡這麼小,又細皮嫩肉的,好好的讀書不行?幹嘛非得來幹這個!這是小姑娘乾的活嗎?”
谷文婷對陳東輝和羅嘉嘉吐了吐舌頭,說道:“沒關係。”
羅嘉嘉露出一個憐惜的笑容,說道:“文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東輝哥哥。”
谷文婷果然早熟,對陳東輝露出一個狡黠的眼神,笑道:“東輝哥哥,你好。”
“呵呵,你好,文婷。”陳東輝笑道,從這個女孩子身上,他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一個身陷如此困境的女孩子。
“文婷,咱們出去聊聊好嗎?”羅嘉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