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師不想去救民於水火之中嗎?”
手中蒲扇變化到大小,足夠五六人站立,楊煒盤坐其上。白劍修行結束,無需人護法。楊煒現在正在趕去落仙宗舊址——那片百里方圓湖泊的路上。
微風拂面,心中所想概是李書昀臨走前所說。
楊煒不禁考慮,自己要不要去這大陸看看,世上或如李書昀說的那般還有更多戰亂之國家,但那些地方非是自己長大的地方,為什麼要去看呢?
可既然不看,心中為何糾結?
千里之遙在金丹修士眼中也不過爾爾,楊煒法力催動下,未幾楊煒就到了落仙宗舊址。
碧空萬里下碧波浩渺,湖畔旁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李書昀十八年來盤坐的釣魚臺,其上正有一名黑衣男子,背影佝僂,手持魚竿盤坐垂釣。
此人自然是楊煒許久未見的裕語風,若是凡俗之間,人之一生,又有幾個十八年。
楊煒見到裕語風時內心五味陳雜,雖只是背影,就已經感慨萬千, 當年或錯或對已經不再重要,難得的是今日君臣二人還能相見。
“陛下!”
“來了啊......”
裕語風面對湖泊而坐說到,楊煒看不清對方臉上是何表情。
“那年我執意攻打阜國,是我不對。”
“臣也有錯。”
二人三四句話後陷入沉默,似是縱有千言萬語,也無人願做那開頭者,不如皆是沉默,讓往事去吧。
良久後裕語風起身。
楊煒看去,面前人容貌飽滿,似比那些年在宮裡時要年輕許多。
“這就是元嬰嗎?”
楊煒心中想著,腦海中多了許多思量,而產生這一切的還是見到裕語風后對元嬰境界的渴望——誰人不想長生?
倏忽,裕語風對楊煒說到:“你心繫天下太多,修行上不大順暢,當年你築基圓滿時無法突破到金丹就是此因,倒是沒想到投身敵國後還能進階金丹,可算是一喜事。”
裕語風也不停話,不留給楊煒說話機會繼續說到:“如何?想去做那父母官,平定天下不平事,還是要一心求道,追尋長生?”
楊煒心中一揪,被裕語風問到心坎上,當下沉默,而這也是裕語風這些年來想知道的。
作為自己的國師,裕語風自然對楊煒有著特別的關懷。
楊煒手中蒲扇也停下不再晃動,現在的他,面前有三個選擇,一個是回裕國,一個是隨李書昀去大陸其他地區,最後一個便是追尋長生之道。
見楊煒沉默,裕語風雙手負立身後,也不催促,權讓楊煒自做選擇。
“我出生就在裕國,見慣了侵略,見慣了打打殺殺,我之一生,不是在期待和平,就是在實現和平的路上。南征北戰這些年,總有平不完的亂世。長生對我來說,其實現在已經有了,普通人不過百年就是一捧黃土,我卻能活上四個百年,實乃幸事。”
“若陛下問我,那我想隨李書昀去外面看看,看看其他地方的‘亂’,在有生之年尋個答案,尋出一個大同天下的太平盛世!”
楊煒底氣漸足,聲音漸響,索性不去考慮,徑直只問本心,將內心所想說出。
裕語風內心不由感慨,眼前楊煒卻是有了自己當年幾分影子,只是那時自己毫不猶豫選了追尋長生。
人生在路上,總要在面臨選擇時做出選擇,哪怕是對別人有害,對自己無利的選擇,也不得不選。
實乃不幸。
只是不知自己和國師之間,誰對誰錯,更或者沒有對錯,只是追尋不同。
“國師,我有一法傳你!”
“你先前躲避武梟殺招只是替死之身,我可傳你一分身術法,讓你兼顧更多。”
“此法我生來就會,記不得是怎麼來的,但干係應是重大,你不可輕易示人。”
楊煒聽到裕語風如此說,自然明白其間厲害,當下立即承諾。
四下風平浪靜,周圍天地似有一頓,或是楊煒眼前一花,周圍突然多出許多裕語風來。
乘舟垂釣者,坐臥雲端者,盤坐吐息者......
楊煒瞪大眼睛看著這些多出來的裕語風,瞠目結舌:“這就是分身之術?”
裕語風微笑不語,繼續演化,那些個手中有事的裕語風皆是停下動作,聚集在楊煒面前站成一排,一時間聰慧如楊煒,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辨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