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呂靖緣帶著紫菱、裴春顏在城南大街步行閒逛,途經一處彩石攤位紫菱望著琳琅滿目的奇石欲選上幾顆,前方先是一聲沉悶巨響緊接著便是某人的怒呵。
聲大如雷。
“我當是誰,原來是鄭府的鄭雲霄,一個人傻勁大的飯桶而已。”呂靖緣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句。
“哦,那人很厲害嗎?觀他面相身形倒不像是尋常紈絝子弟,有幾分武夫的強橫戾氣。”裴春顏掃視那人一眼沒有過分在意,只是微微蹙眉。
“那個胖子打小力大無窮,七歲時扛鼎,十二歲時便能把你家房子給掀了,你說世間哪有這種妖人,不去從軍為國殺敵實在可惜了,整日裡遊手好閒最愛女色,不知道多少家的閨閣小姐被他禍害了,仗著鄭府權傾小半邊朝堂的兵馬實權,一向張橫跋扈慣了。”呂靖緣手握一顆五彩鵝膽石手心一屈一揮,那光滑橢圓的石塊脫離掌心,他漫不經心地朝那人方向望去。
“是哪個不長眼的,給老子站出來!”橫肉男子怒目豎發,兩手插在腰間,本來就體態臃腫凶神惡煞這下更叫人望而生畏,在他額頭上有一道鮮紅傷口,乃是剛才被一塊不知來歷的石塊砸中。
“是誰做的,膽敢謀害老子,活膩了?”
“好小子,原來是你丫乾的,今兒你們是一個挨一個來尋我晦氣是吧!”鄭雲霄搜尋四周無果後,猝然間一愣,緊緊盯住距他五十步遠的錦袍男子,那人一手把玩彩石且滿目不屑的瞧著他,頓時怒髮衝冠大步迎了上去。
“你在放什麼屁!”呂靖緣望著來勢洶洶的肥胖男子大罵一聲。
“呦呵,你還不認賬是吧,那我今兒就讓你嚐嚐爺爺我這一對鐵拳的滋味!”
三兩步逼近那錦袍男子,鄭雲霄一拳打出,其速比風還快幾分,那胖子體型彪悍動作卻迅捷的很,呂靖緣深知那蠻漢的斤兩不敢硬撼,目光一凌,步子朝後一摞,抬起右臂借肘去擋,怎料那碗口大小的拳頭如蠻牛衝撞完全招架不住。
瘦高男子身形往後一撤,避開鋒芒,鄭雲霄一拳餘威揮在街市木攤上,剎那石碩飛射,桌案崩碎,附近小販抱頭急忙躲閃。
“就知道躲!懦夫!”鄭雲霄調整姿態,力度更猛,大掌往瘦高男子肩膀一劈,呂靖緣朝後一倒,掌心下壓在路面留出一條裂痕,下身騰空而起一個側腿反踢。
好似青龍取水,又如蟄龍出潭。
“班門弄釜!看我逮你個現形!我讓你飛!讓你飛上天!”
鄭雲霄抬臂一擋,再伸出空閒的左手一把捏住呂靖緣的左腳踝,張狂一笑,大步旋轉,就欲將其一把撞在街巷拐角一面牆巖上,以這千鈞萬鼎之力摔他個半死不活不是假話。
“該死,這混賬!”呂靖緣驚駭不以,腰部借力使上身朝空中一屈,頓時貼近鄭雲霄的那張猙獰大臉,右膝面向他撞去,逼迫那膂力驚人的莽夫鬆手。
“倒是有兩下子,不過是三腳貓而已,在本少爺面前還是這個。”鄭雲霄也不是四肢發達沒有半點頭腦的武夫,懂得見好就收,昂首輕蔑支出小拇指,掙脫束縛的呂靖緣幾步躍出數丈外,儼如驚鴻踏水,紫菱與裴女俠匆匆趕來。
“說你人傻力大吧,你還不高興,莫名其妙的出來咬人還這麼泰然自若,佩服,佩服。”紫菱方要怒眼斥責,呂靖緣悄悄用手將她拉住。
“呦呵,出門還帶兩個小老婆,呂家少爺真是豔福不淺呀,我怎麼就沒有這樣好的福氣呢?”兩位身姿綽約的女子蓮步款款走來停在彪悍男子身側,裹身衣布極其單薄,露出盈盈一握的小腿,那一顰一笑嫵媚至極,看的街市上行人商客愣愣失神,倒不是鄭府經濟拮据,主子吝嗇,那兩個女子身負異域風情,尤其那尖顎小臉狐狸眼的年輕女子,姿容盡然不輸天生麗質的紫菱,反而隱隱有蓋過她的勢頭。
俗話說有女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此話誠不欺人。
“哼,賣弄風騷。”紫菱撅起小嘴,小聲言語。
“你若是再汙言穢語休怪我劍下無情。”裴春顏沒有去盯那兩位惹人眼球的窈窕女人,直勾勾望著對面男子滿目殺機,被握住劍柄的長劍微微出竅。
“敢問女俠師承何門啦,如此囂張跋扈可是自損形象啊,快把劍收起來,用不著打打殺殺傷著姑娘便不好了,在下對女子一向是憐惜至極的,不願意傷及姑娘的俏臉。”鄭雲霄做出一副和顏悅色的神色,眼神卻是輕佻浪蕩,活脫脫一副登徒浪子樣貌。
“你這廝!找死!”長劍劃作月弧,裴春顏持劍疾步欲取其狗頭。
“姑娘可別不識好歹啊。”鄭雲霄依舊是那副看似人畜無害的笑容,瞳孔中卻滿是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