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不勝寒?我恐山高崖險,一墜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黃山不以為然,戲謔地嘲弄道。他斷魂宗來此,本就不為玄冥教而來,而玄冥教內亂的緣故,自然也知道些內幕,再加上些道聽途說來的訊息,怎會給孟婆好臉色。
“那不勞黃山道友費心了,老身還算硬朗,吹得山頂之風,經得大海之浪!”
“那倒是還恭賀孟婆執掌玄冥了!”
黃山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兩句,嘴角帶著冷意,而孟婆則是好像不曾聽到他語氣之中的嘲諷意味,面做十分受用的樣子,眯著眼微微點頭,算是將此話當做話“真”的恭賀。
“黃山老兒,也別拐彎抹角了,我妖宗雖不濟,但孟婆相比想必知我妖宗行事雷厲風行,坦白點兒,那東西的下落……”
宇文極並未起身,只坐在妖宗位置處,他身後除了之前同他一起在太虛幻境歷練的奎木狼等人,便還多了四人,其中兩人一人是柳土獐,一人胃土雉,合計十二星宿。
而同樣在宇文極身旁一同坐著的還有一人,只見這人劍眉直聳,延伸至眼角末端,兩雙星目點點微微地閃爍,一臉靜穆肅然,青色的長髮配著中年模樣的面龐,在人眼中一視,便覺多了幾分威嚴,令人生畏。臃腫的青衣下是適中的身材,他雙手垂放在兩腿,泛著淡淡淺淺的笑,那笑配著肅穆的臉,像極了虛偽且十分的假。
孟婆並未看宇文極,而是將目光鎖定在青衣中年人身上,哪怕此刻這人不曾言語,更不曾有任何一舉動,然而宇文極的一言一行,皆是代表了他的意思,自然也如宇文極所說,是妖宗的意思!
“呵呵,宇文少主倒是好,性情,只是不知替你家長輩說話,怕是有些不妥吧?”
孟婆似笑非笑地望著青衣中年人,語氣中自然透露的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她在問誰。
“最近修煉出了叉子,宇文侄子非要拉著我這條青蟲入世,鄙人也無奈,權且當個看客,一切都交於宇文侄子……”青衣中年人微微閉眼,嘴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而後又忽然張開,繼續道
“不過嘛,宇文極的意思就是青龍的意思,而同樣也是此次妖宗前來的意思!”
青衣中年人的話如巨石投湖,在水面掀起層層驚濤,在場的眾人不管是中層階梯還是下層階梯,皆是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妖宗的人。
然而妖宗不管話上至星宿,亦或下至教眾,都未曾感到一絲波瀾,平淡如水的眼眸裡閃現著鬥志與殺機。
孟婆同樣吃驚於青龍的話,權且不說他的輩分算得宇文極的叔叔,而職位也是妖宗四大護法之一,如今當著全魔教人的面說出這話,那麼妖宗必然只是為那東西而來了。
“哦?倒也佩服妖宗道友的膽氣,只是那東西我都還不曾得到,怎交予爾等?”
“呵呵,孟婆倒是說笑了,你沒有,有一人卻是一直有呢!”
宇文極不以為然地嘲諷兩句,冷冷地道。
“宇文少主的確冤枉老身了,再者,如今大敵未退,而爾等便冒出狼子野心,竟想染指我玄冥教之物,恐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孟婆渾濁的眼裡閃過一絲怒氣,她忽地拾起一旁的柺杖,右手握住柺杖柄猛然往地上一擲,地面頓時發出一陣顫動。
隨之而來的還有以孟婆中心,地面陡然形成一股股圓環聲波,帶著地面的塵埃隨泛起的波紋向場下所有人襲擊而去。
森閻君冷眸一閃,與淼閻君、鑫閻君兩人分別交換眼神,三人轉頭面向上方的孟婆時,都多了一絲陰戾,顯然孟婆此舉,是將場上所有人都得罪了!
波紋洶湧滾滾而來,黃山一抬右手,往自己座位上輕輕拍了幾下手,原本立馬波及而來的音浪頓時被化解。
恆山面不改色,臉上帶著滿滿的嘲諷味,冷笑連連,隨後兩掌一抬,從胸前交叉而過,再者劍指往自家弟子處一戳,原本有些驚愕駭然失神的弟子,頃刻之間便恢復如初。
同樣在其他各宗,都有著自家的手段,假若孟婆本事在上層樓,恐怕場中的人都只能俯首帖耳,可她的修為充其量也就比三山高几分,與青龍相差無幾,可場中不止三山,還有各宗的高手,以一人之力去抗三宗之力,無異於蜉蟻撼巨樹,不自量力!
“孟婆,您這意欲何為?”
森閻君面色陰沉,不耐地出聲道,語氣裡蘊含著怨氣。
孟婆對他不屑一顧,冷笑不止,玄冥教如今自身難保,她自然不信這些人會投於自己,不過見風使舵罷了。
況且,與她一同合作的右護法不知去向,呵呵,她如今除了黑白無常可以信一點,不過是個孤家寡人,而此次出手,自然有她的用意。
“三位閻君,不用多說,爾等心中自然明白”孟婆沙啞而陰沉的嗓音,有些泛冷地道,隨後她撐著柺杖,緩緩挪移下座,沉吟不語地望著在場的所有人,心中冷笑不止。
隨後她眉頭一揚,心頭忽生一計,如枯樹皺皮的臉像是揉成一團,只聽她眉開眼笑地道“諸位的來意老身已知,只是那東西只有一件,冥王只有一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