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就站在臥室門口,雙手環抱著,眼底暗色沉沉:“不管你說什麼忙,我都能幫你,你要是出了這個門,承諾就作廢。”
“嗯。”她往門口走。
她是一隻臨岸擱淺的魚,等待著有人推她一把,後來有人推了她一把,是她太貪心,還想那人陪她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的一生註定都是苟延殘喘的。
而他不一樣,他生活在雲端,像披著榮光的神明來到她身邊一趟。
無盡深淵裡,他喊了一聲阮阮,含了萬千柔情的聲音,把她從無極地獄裡拽了上來。
然後他走了。
本該如此的,她也不該奢求的太多。
書鳶手放在門把手上,錄音筆裡雲陌決絕的聲音闖了進來,她手突然一頓,收了回來。
蘇衍肩膀一頂,人立了起來,他走過來:“反悔了?”
他眼神沒藏,裡面都是雀躍,他也不知道他開心個什麼勁!
她回頭,兩人隔了一個玄關的距離:“蘇衍。”
她站在門口,頭頂有燈光,他有點愣神,他見過美人無數,她是唯一不同的平淡,像一絲漣漪盪漾在心尖上。
也是他奉之為信仰的,是他慣常烏雲裡的彩虹,也是因為她,他才看到了太陽。
蘇衍沒走過去,就停在原地:“撤熱搜還是找雲陌。”他咬了咬牙,點上一根菸,猛吸了一口:“我只欠你一件事。”
書鳶絲毫不猶豫:“幫我找雲陌。”
是她被自卑矇蔽了,她以為她是人人憎恨的,以為雲陌看到了熱搜,也相信了,所以不要她了。
然而,她冷靜下來才發覺不對,雲陌喚她名字的那一句,語氣,聲音都不對。
青煙霧化了側臉,蘇衍咬著菸嘴,他眼裡藤上不悅:“現在熱搜對你很不利,甚至殃及到了畫室。”
對她不利她不在乎,她說:“你那麼神通廣大,畫室不會有事的。”
給他戴高帽!
蘇衍噙著煙,笑了:“那你呢?”
書鳶搖頭,說的雲淡風輕:“我沒關係。”
不過是一個人知道的事情,在上面裹了一層假象,鋪給全世界看而已。
她能忍受的了。
蘇衍走過來,故意往她面前貼了貼,他微微躬身,聞到了她身上和他房間交織的味道:“算起來這是兩件事,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他嘴角勾出點笑意,眼睛裡也有,她還沒有死心,所以他把愛意又藏了起來。
書鳶蹙起眉頭,後退一點拉開了距離:“你想讓我怎麼報答你。”
因為不會往男女之事上想,所以她沒有面紅羞怯。
蘇衍低頭,目光停在她無名指上,戒指逆著光閃出光點,有些刺眼,他下巴微微揚了揚:“把那個抵給我。”
她順著他目光低頭:“什麼?”
他鐵了心,便往白了說:“我想要你那個戒指。”
“你要這個也不能戴。”她不想給,把手往後藏藏:“你要是想要,我給你錢,你去買。”
他不說話。
書鳶用眼尾的餘光去瞥蘇衍,眼神怯怯,是真的害怕他執意莫名其妙。
蘇衍見不得她這種委屈的表情,把本來就沒有的原則撿起來,看見她,就又丟了:“那就換一個。”
“好。”她彎了彎眼睛,把高摟外的星辰都灌了進去:“你說。”
見一次心動一次。
蘇衍此刻暴烈跳動的心臟,證明這句話真的存在過,他半生縹緲,因為她,他渴望有一個小窩,裡面住著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