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感覺心好像被誰給揪了一下,疼得有些厲害,漆黑的眼珠盯著他,胸口微微起伏:“你好像忘了,我已經答應過爺爺,不會再維持這段婚姻,我只是在遵守承諾而已。”
張恆則是大吃一驚,像是聽見了什麼驚天秘密,再看自家沈總的臉色,只覺得有一股冷氣直接從腳底鑽進了肺腑。
難怪沈總心情都不怎麼好,整個人就跟一座萬年冰山似的。就連公司裡那些最愛雞蛋裡挑骨頭的高層,也不敢在他面前挑三揀四,生怕惹到他。
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張恆抱著這種想法,想勸解幾句:“沈總……”
“閉嘴,”沈鬱廷的眼神愈發薄涼,臉色看上去也不太好,”你如果還想要年底的獎金,就把這張嘴老老實實地給我閉起來。”
“可是,你已經喝了三杯紅酒了。”
死一般的寂靜。
心情複雜的蘇年年也覺得張特助有點鬧騰,叫他閉嘴不閉,這分明是在自尋死路。
沈鬱廷冷笑了下,眉頭微微皺起,又緩緩舒展開,沒跟他計較:“你去看看,牛排怎麼還沒上,還有,不準搭訕服務員。”
“沈總,我在你眼裡就是那種人嗎?!”張恆滿臉的不服氣。
沈鬱廷面無表情地點頭:“難道不是麼,你好像忘了,上次那酒吧服務生打電話都打到我這裡的事,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張恆頓時洩了氣,他悲催地發現,他好像從來沒在沈總手裡佔到過便宜,難怪那些僕人背地裡都抱怨說,沈家二少爺太毒舌了。
牛排還沒端上來,熟人倒是來了。
趙子瑜踩著高跟鞋,款款而來,蘇年年看了眼那鞋跟,不由得倒吸了口氣,她要是穿根那麼高的鞋,肯定得崴腳。
人家趙大小姐卻是如魚得水,一步走得比一步穩,那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珠,一看到沈鬱廷,就泛起一絲亢奮,連遮掩都不帶遮掩的。
趙子瑜也瞧了眼蘇年年,臉上立刻露出不屑,就算是蘇家女兒怎麼樣,跟她比起來,不論是外貌還是家世,她蘇年年哪樣比得過她?
蘇年年垂下眼,假裝沒看到她。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趙子瑜竟然在她面前站定,還跟她打招呼:“蘇小姐你好啊,我們好像有段時間沒見面了,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你跟沈總。”
蘇年年怔住,抬頭望著她那張精心裝扮過的臉,又看了眼沈鬱廷,才道:“那還真是巧了,不好意思,趙小姐,我們剛剛沒注意到你。”
這分明是一句客氣話,也是實話,但在趙子瑜聽來就極為刺耳,好像在故意挖苦她似的,臉驟然冷了下來。
跟在她身旁的男人臉色也不怎麼好,當然,他倒不是因為蘇年年的口氣,而是他今天是來跟她約會的,沒想到她眼睛一轉,就轉到別人身上去了。要不是涵養好,他早就已經抓狂了。
然而,正在喝酒的沈鬱廷卻非常淡定,他輕輕地靠著椅背,眼睛微微眯著,就像是一隻慵懶的貓科動物。
“蘇小姐還真是會說話,也是,我們這些人哪比得上你沈少奶奶,”趙子瑜也不客氣,居然在蘇年年對面坐了下來,她看著蘇年年那雙杏眼,嘆氣說,”不過,我估計你這位置也坐不長久了。”
說完,她挑釁地衝蘇年年笑了笑,那笑意裡的譏諷任誰也忽視不了。
不等蘇年年回應,沈鬱廷冷冷看向她:“趙小姐是來這裡表演響聲的麼,如果是的話,你好像走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