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場過於強大,單單就掃了那麼一眼,顧子萱就受不住了。
蘇年年也不想顧子萱待在這兒,她一來,蘇盛清原本就糟糕的精神狀態怕是會變得更糟糕。
“你不走可以,我馬上報警,說你不懷好意,故意刺激病人。到時候,我就看你的臉還要不要。”
對付惡人,就得用惡法。
顧子萱氣結,臉色頓時變得陰冷。
她憤恨道:“好歹我是你堂姐,你就是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的嗎?蘇年年,不要以為我治不了你,你以前乾的那些破事,只要我隨隨便便爆出去一件,你就別想好過,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蘇年年愣住,臉色迅速變得慘白。
沈鬱廷眼中劃過一絲疑惑,冷冷地看向顧子萱:“你平日裡就是這麼欺負她的?”
顧子萱頓時結結巴巴:“我,我哪裡欺負過她,分明是她自己笨手笨腳,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她陷害她,偏偏大伯父跟三叔都信她那一套說辭。
顧子萱有次丟了只國外帶回來的鋼筆,一個不注意,給掃落在角落裡,她找不到,便懷疑是她拿的。
大伯他們連問都沒,便直接認定是她偷拿了顧子萱家東西,最後鬧得全校學生都知道了。
所以說,無論如何,這一次,她不會再讓她得逞。
“說完了吧,說完了趕緊走,連你的花也一起帶走。”蘇年年不打算再跟她浪費唇舌,再一次下逐客令。
顧子萱猛地將花扔在地上,瞳孔裡燃燒起怒火,她抬手將蘇年年的手腕死死拽住,鮮紅的手指甲跟著就扎進白皙嬌嫩的肌膚,疼得蘇年年倒吸了口氣。
“蘇年年,我早就警告過你,要老老實實的,要是敢反抗,我就讓你永遠活在陰暗裡,跟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
她已經顧不得沈鬱廷在這裡了,伸手使勁拍了拍蘇年年的臉,露出嘲諷的笑:“但是你不聽話,這可怎麼辦,我的手已經開始發癢了呢。”
一直沒吭聲的沈鬱廷看她表演得差不多了,直接將她拽開,顧子萱一個重心不穩,直接狼狽地跌倒在地。
此時,蘇盛清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氣息孱弱:“子萱,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年年可是你妹妹……”
可是他渾身無力,動也不能動。
一種無助感頓時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這副孱弱的身子,眼眶逐漸變紅。
蘇年年聽到父親的呼聲,心中那股隱藏已久的憤怒頓時像火山一樣爆發,她撲過去死死掐住顧子萱的脖子,聲音冰冷刺骨:“我們不是蜉蝣,你也不是大樹,為什麼你就那麼自信,覺得我不能殺了你?”
“殺,殺人是違法的……”顧子萱用力擠出這麼一句,臉色漲得通紅。
她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她欺負慣了的小丫頭,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抗,居然想要掐死她!
沈鬱廷怕真出什麼事,便上前去拉,卻被蘇年年一把推開。
她鬆開掐住顧子萱的脖子,抬手給了她一巴掌,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原來你也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小時候,有一次你趁我睡著想掐死我,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那種感覺,一直忘不了……”
此時,顧子萱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兩隻眼睛毫無神采,趁蘇年年鬆手之際,她迅速逃到角落,靠著牆邊大口大口地喘氣,像條瀕臨死亡的魚。
她恐懼地看著蘇年年,覺得她陌生極了。
沈鬱廷俯身將情緒失控的蘇年年抱起來,漆黑的眼底沁著一絲薄涼,他安撫一臉擔憂的蘇盛清:“她不會有事。”
蘇盛清微微點頭,然後閉上眼睛深呼吸,他也知道自己對不起女兒,但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誰讓他被自家兄弟捏住了軟肋。
顧子萱被趕來的張恆帶走。
張特助覺得很神奇,以往那個誰都看不上還嫌棄別人的千金大小姐,此刻狼狽卻是狼狽得不像樣。
她頭髮凌亂,嘴唇哆嗦,渾身都在發抖,肩膀抖得最厲害。而且也沒大喊大叫,乖乖得被他帶走,這讓他很不適應。
“韓小姐,我等下會送你回去,”張恆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但今天的事,你最好是一個字也別提,全部忘掉,蘇總要是問起來,就說誰也沒見到。”
顧子萱抬眸,眸子裡重新燃起火氣,她到底是不甘的,不過這會兒她嗓子發乾,嘴裡全是一股子鐵腥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恒大力地拍了下她的肩,差點將她的心臟給拍出來:“我覺得韓小姐是聰明人,你想想,若是被你三叔知道,韓小姐你背叛了蘇氏,恐怕你這大小姐的地位就不保了吧。”
顧子萱不吃這套,但後背卻是繃直了,趁氣息均勻了,她強迫自己發出聲音:“我不是被嚇大的,你無憑無據,說這些,只能算是造謠。”
張恆看著她的眼睛,笑意逐漸消失,眼神變得越來越犀利,語氣就像是此時的空氣,陰冷又潮溼:“是麼,那上次在商場想殺我們少奶奶的男人,韓小姐還記得嗎?他死了。”
……
顧子萱如遭雷擊,臉上好不容易才恢復的血色迅速褪了下去,瞳孔像是失了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