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最貼心和善孝順的二女兒，他的公主，堂堂一國之君的女兒，天底下最珍貴的女兒家就是下嫁了燕姓之人，然後遭遇了毒手，最後落得個慘死！
“聖上，聖上！”隨身的內侍大太臨看到主子的臉色大變，手中的卷子快要抓爛了，小聲地叫了他一聲，提醒他。
聖帝這才回過神來，然後把卷子遞過已盼望多時的內閣大臣們傳閱。
傳閱過卷子的人，皆暗自心驚此人的才華出眾，甚至有些老人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當年那個同樣是十分年少，才華驚人卻慘遭不幸的涵公子。
如果此人真的是涵公子的家人，是涵公子教養出來的，也不曾奇怪。
幾位閣老太傅們各自交換了一下眼色，又繼續把下面的呈上來的卷子快速地閱了一遍。
說是一百八十多人，但在場的都知道，他們真正要看的，是大殿中間的那五十份卷子。其中的狀元、榜眼、探花皆從裡面出。
最後，他們選了其中的十份卷子呈到御上。聖帝略看了一眼，最後不出意料地點了燕明軒為狀元、另外兩名郭姓、王氏倆人分別為榜眼、探花。
燕明軒等三人出列，上前謝恩。
“平身。燕狀元，朕看你的文章，見識頗為不凡，不應是你這一少年人該有的。你，師從何人？”
“謝聖上誇獎。在下自幼蒙叔父教養，由家中女眷開蒙。”燕明軒抬起頭來，直視著大安聖帝，平淡的地說。
這是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除了叔叔和楚恬姐以外的親人。
眼前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應該是自己的曾外祖了。然而，他卻護不住自己的家人，甚至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幫兇。
燕明軒咬著下唇，再也不曾言語了。
“你，你叔叔是何許人？姓甚名誰？”聖帝的手微微地抖動了一下，眼緊盯著他不放。他終於看清他的樣貌了。眼前少年的模樣和自己的二女婿，那個出身民間，卻身手不凡，為大安朝立下汗馬戰功的武當候。
大殿的其他人也豎起了耳朵，屏住呼吸等著他的回答。
少年明朗的一笑，身開一立，神情和姿態瞬息就變了，像換了個人，不似考場上彬彬有禮的學子，反而有種武者的瀟灑。
恍惚中，眾人似乎看到了當年那個大軍得勝，策馬歸來的武當候。
“回聖上，在下叔叔姓燕，大名由當今聖上所賜乘涵二字。”燕明軒一句一字清晰有力字腔正圓地吐出來。
終於聽到正主的回應了，早有疑測的人皆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還有的人暗念了一句“蒼天果然開眼了”；而和大皇子有關的人則是不安地往大皇子和肅寧王爺那偷瞄去。
“涵兒。”聖帝喃喃自語了兩句，然後跌坐於帝座上。總管大太監趕緊上前扶住他，然後一邊喊御醫。
“不用，不用，朕沒事。你，你剛才說什麼？”聖帝顫顫巍巍地走下首來。
肅寧王也站了起來，走到聖帝下首，正對著燕明軒這不掩飾地打量著。
“聖上，眾考生從早上至今尚未進過一滴水。現不如讓他們退下，回去待宣榜。其餘的事，禮闈後再議？”林尚書前幾日已經激動過了，現此時親耳聽到自己的外孫承認，心裡除了高興，想到的更多的是外孫為什麼不早日和他們相認，而是要以此方式，在大殿上承認身份呢？
經由林尚書提醒，聖帝也醒悟過來，此時正是殿試，這時追問涵兒的下落不恰當。
於是，傳令餘下的卷子交由內閣大臣們評閱。燕明軒留下，其他人則回去等成績。
殿試上發生這樣的事，眾考生們皆是又驚又疑。一出了皇宮大殿，還沒回到住所，就已議論開來了。
“那燕狀元是何許人也？”
“涵公子又是誰？”
“是當年那個名動帝都的涵公子嗎？”
“名動帝都的涵公子？怎麼吾從未聽聞過？”
……
大殿中的考生和部份官員們離去後，殿內除了幾個權要大臣及林尚書這樣的關係人外，其他人陸陸續續都退下了。
燕明軒還沒等聖帝開口到偏殿去的時候，當下就跪了下來，行了個晚輩禮。
“燕氏明軒拜見曾外祖！”
“你是浩昱的孩子？你們還活著？”
“你們為什麼不上帝都來找朕？萬大的事都有朕為你們作主。涵兒還好嗎？他為什麼不來？你們還有誰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