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肚子裡終於有了絲暖意後,再慢條斯條地吞食著甄楚恬為他精心準備的河粉。尤其是看到粉的上面還有一個煎得金黃的雞蛋時,眉宇都舒展了開來。
“我這次要的人有煮飯的廚娘和趕車的車伕。不過,我想先把人放到園藝場那邊,先觀察一段時間,查清楚了,你再和他們籤賣身契。”
顧乘涵把老周頭和鄧娘子的情況大致地說了一下。
“公子,你是從哪裡要來的人啊?要不要緊?如果不可靠的話,那就算了。其實我自己來也沒關係的。過段時間我也想讓你教我騎馬呢,到時候再讓茂林叔教我趕車。這樣以後出入就方便了,也不需要麻煩別人。”甄楚恬又是好奇又是擔憂。
顧乘涵一頓,微微地僵了一下。他不知道該怎樣和她說,自己收了城西的流氓,把他們的大本營變成了聚義閣。自己一時搖身一變,變成了神秘的閣主。
“不方便是嗎?”甄楚恬不太高興地嘟長了嘴。少年這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了。唉!
顧乘涵見不得她這個模樣,斟酌了兩下,低語道:“我無意中救了城西的老大許大超,後來把他們收了,建了聚義閣。”
他見甄楚恬睜大了嘴巴,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以為把她嚇道了,趕緊又補充道:“不過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在他們面前時一直是戴著面具的。不過等車伕和廚娘他們人到了後,估計要瞞不住了。”
顧乘涵有點發愁。
他好像太過倉促沒經驗,一點小事都沒辦法安排處理好。不過也不要緊,就算是知道,憑自己的身手和使毒的本事,直接把他們滅了都不廢吹灰之力。
“所以說,公子你這是有了暗勢力?那,那個林秀才是不是也是你們的人?”甄楚恬兩眼冒光地看著他,熱切地問道。
知道了那些人的來歷後,甄楚恬既是高興又是發愁。高興的是,以後有幫手了,邁出了她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第一步;發愁的是又多了幾張嘴要養活,需要的銀子更多了。
許是看出了她的愁苦,顧乘涵喝完最後一口湯,道:“你之前不是想開鋪子飯館之類的嗎?合適的話,把手藝教給她們,別的人還有鋪位,我已讓人去留意了。”
“可他們不是你們聚義閣的嗎?我跟他們簽下身契合適嗎?簽了就是我的人了?”甄楚恬有點不太明白他的話。既然是他的人,為什麼又要自己簽下呢?他的人都是自由身嗎?她還沒接觸過這一塊,不太懂。
顧乘涵點點頭,然後把碗筷洗了後就出去,準備回房歇一下。他已經三個晚上沒閤眼了。
顧乘涵回來後,甄楚恬就找了個時間去了趟園藝場,給鄭茂林交交待這事,讓他過幾天后記得去鎮口上接人去。
然後,她又去找了林啟賢。
“茂德,你在這住得還好吧?”甄楚恬走進他居住的屋子裡,一邊細細打量著,一邊問道。
這個小屋和鄭茂林那邊的一樣,都是帶院子的,足夠一大家子居住的。當時這樣的屋子,蓋了四座。圍著莊園的東南西北各蓋了四座。只是園藝場這邊考慮到要開門迎客和做買賣的,蓋得比另外兩座要大要好些。
“嗯。東家這裡很好,茂德讓東家費心了。”林啟賢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說著。不知道她突如其來的來他的屋子轉有何用意。
最近他做了五筆買賣,賣了十幾盆花草。其中兩單因為是陸管家陪著一起來的,所以他是在自個屋子裡招待的。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裡面賣了多少,客人是哪的,做什麼的,本子上都記得一清二楚。東家剛才翻看的時候也沒什麼表情啊?
“茂德啊,你現在學會做飯沒?還是在和鄭家搭夥?”甄楚恬轉了一圈,心裡對即將到來人員的住宿安排有個底後,就轉過身來笑嘻嘻地看著他。
林啟賢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地說道:“我,我怕把屋子給燒了。他以前在老家那會,爹和娘走了後,就試著自己做飯,結果飯沒做著,就把廚房燒了。”
他那會命大,沒燒到裡屋那邊,只是燒了廚房的一角,房子還在。不過從那以後,他就沒敢再進過廚房,都是弟弟給試著摸索著燒飯來,然後鄰家又幫忙一下,然後兄弟倆才沒餓死。
唉!也不知道弟弟如今怎樣了?自己這個做大哥的除了給他添麻煩外,沒有照顧過他一日。日後自己到了地下,也無臉面見爹孃了。
“你一個大男人的,老上鄭家搭夥也不方便吧?我給你找了個廚娘來,她過幾天就會到了。呃,同來的還有個車伕一家。到時候你給他們安排一下住的地方。”甄楚恬笑眯眯地說完,就走了,留下摸不著北的林啟賢。
林啟方自從許大在他那支銀子找車伕去望陽鎮後,就留了個心眼。
三天後,他留下銀子和帳本還有一封信在許大的屋裡,悄悄地摸上了停在院子外的牛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