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淮站在容折酒和沈長風之間。
色若春曉的貴公子,鳳眼平靜,氣度清冷淡漠,與從前的紈絝放縱大不相同。
容折酒微笑,彷彿勝券在握,“小侯爺,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如沈長風這種臣子,只是朝廷的蛀蟲和碩鼠。他欺上瞞下,他對不起千千萬萬個黎民百姓,更對不起我大戎的江山社稷,他不值得你為他隱瞞罪行!”
陸景淮呼吸平緩。
幫容折酒作證,輕易而舉就能扳倒沈長風。
而謝錦詞又那麼厭惡容折酒,她不可能順從容折酒。
她只能成為他陸景淮的女人。
就算她不願意,他仗著侯爺的權勢,強要她、霸佔她又有什麼難的?
他會如願以償得到她,甚至讓她為他生孩子。
只是……
丹鳳眼中神情變幻。
只是,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小侯爺富可敵國,敢問一句,對你而言,世上何物最貴?
——上陽花。
——我倒覺得,初心最貴。
那個奇怪女人的話,隱隱浮現在耳畔。
——容折酒是怎麼對待謝錦詞的,你心知肚明。你陸二也算聰明人,與虎謀皮的事,幹不得。
沈長風意味深長的警告,同樣近在耳畔。
容折酒曾害謝錦詞家破人亡,曾用婚事欺騙她,讓她在上京城所有權貴面前丟盡顏面……
而他陸景淮曾行刺太子,罪行卻被沈長風遮掩過去。
他欠沈長風一條命啊,
他怎麼可能跟容折酒合作?!
一股浩然正氣久違地出現在陸景淮胸腔裡。
容折酒沒察覺到陸景淮的改變,從容不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侯爺還在等什麼?快把沈長風的罪行交代了,也好為朝廷除去一害。”
陸景淮面露詫異,“容大人在說什麼,本侯怎麼聽不懂?”
容折酒一愣。
陸景淮朝皇上拱手,“啟稟皇上,臣與瑾王出征越國,一路艱辛、浴血而戰,好幾次險些在戰場上丟了性命。微臣不懂,為何容大人要如此誹謗瑾王!”
容折酒臉色變幻,陸景淮他……
陸景淮又道:“皇上,每一場戰爭,瑾王都衝在最前面,他殺的敵人最多,他出的計謀最妙。每每夜深人靜,他都會與臣挑燈夜談,談男兒抱負,談精忠報國,談他有多麼熱愛大戎!這樣一位優秀的將領,臣實在想不出,容大人是出於什麼目的要誣陷他!”
沈長風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
他撩袍跪下,桃花眼緋紅溼潤,“皇上明鑑,臣和武安侯遠征越國時,日夜思念大戎,恨不得馬上大獲全勝返回故土,為皇上分憂!臣與武安侯曾有過約定,此生誓死守護大戎,願為大戎肝腦塗地!容大人如此誣陷微臣,臣心好痛!”
容折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