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詞拿出小手絹為他擦汗,“我瞧你的襯袍有些舊,所以給你做一件新襯袍。”
少女的嗓音軟軟糯糯。
沈長風心都要化了。
他握住謝錦詞的小手,瞄了眼快要做好的襯袍,難得溫柔,“別累著。”
“嗯。”
沈長風又變戲法兒般摸出一朵嬌嫩欲滴的牡丹,小心翼翼為她簪在鬢角。
謝錦詞歪頭,“大正月的,哪兒來的牡丹?”
“惜寒在溫室花房養出來的。她最愛養兔兒、花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名花配美人,省得在枝頭枯萎浪費。”
謝錦詞摸了摸牡丹,笑容靦腆。
落在沈長風眼中,卻是傾國傾城。
而惜寒悄悄躲在廊柱後,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種的花兒被自家主子送給謝錦詞。
費了大心血才在冬天養出牡丹,本來是打算連盆一起送給扶歸。
可是現在……
她糾結地絞著手帕。
……
已是上元節。
謝錦詞晚上要跟沈長風出去看燈。
她坐在梳妝檯前,挑了一對素雅的珍珠耳鐺戴上。
梨白端著熱茶進來,輕聲道:“娘娘讓奴婢派人盯著尚書府,剛剛眼線稟報,說謝晚箏暴斃了。”
謝錦詞動作頓了頓。
她盯著菱花鏡,幾瞬就恢復正常。
謝晚箏暴斃,必定是趙氏搪塞外人的藉口。
究竟怎麼死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淡淡道:“桂嬤嬤呢?”
梨白道:“她這些天無處可去,也沒有親戚可以投靠。聽說有酒樓老闆心善,願意收留她在酒樓幫工,但她吃不了苦,手腳又不乾淨,兩天不到就被人家攆出來了。昨兒夜裡天降大雪,她……凍死街頭了。”
謝錦詞閉了閉眼。
天道無常,這世上黑白混淆,並不是每個惡人都能得到惡報。
她出手干預,讓桂嬤嬤和謝晚箏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也算是行了善事。
舅舅那邊,只要寫信說明白,想來他不會苛責自己。
少女睜開眼,慢吞吞對鏡梳妝。
鹿眼乾淨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