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詞回頭,容折酒披著件雪白外袍,一手扶在門框上,笑吟吟看著自己。
絲綢寬袖從他腕間滑落,謝錦詞看見他的手腕上,赫然戴著那串星星月亮的金鍊子。
她輕聲,“容公子心儀的,是這位金國美人吧?既然本就不喜歡我,又何必把我拘在府裡?”
容折酒慢悠悠摘下腕間金鍊。
他把金鍊子扔到外面,“從前心儀她,但是多年過去,少年時的喜歡早已磨滅。謝妹妹,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你呢,你可喜歡我?”
謝錦詞還沒說話,男人含笑逼近,“我替你回答吧,你心裡根本沒有我。大婚那日你被容家拒之門外,我在高樓上看得清清楚楚,你當時義無反顧地回了司馬府,不曾質問我,不曾怨我……因為不喜歡,所以不怨我,是不是?”
謝錦詞輕蹙眉尖,慢慢退後。
容折酒一步步向她靠近,“現在你發現了這些畫,你知道我接近你,是把你當成了別的女人的替代品,但你的情緒仍舊十分平靜……因為自始至終,你根本就沒喜歡過我。”
他把謝錦詞逼到了牆角。
少女低垂眼簾,不置一詞。
容折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在外人眼中,你謝錦詞的花轎被容家拒之門外,他們可憐你、同情你,卻不知道真正該被同情的,是我!你想利用我躲避沈長風,我完完全全,從頭到尾,都在被你利用……”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啞了下去。
大病未愈的男人,力氣卻大得可怕。
死死箍住謝錦詞的手腕,如同鐵鉗,掐得她腕骨都要碎了!
少女掙不開他,也不想再跟他演戲。
她沉聲道:“你我半斤八兩,這筆賬沒什麼可算的!但你容家陷害我舅舅卻是真,容折酒,到底是你對不起我!”
容折酒挑了挑眉。
她,
這是承認利用了他?
她藏在心底的男人,終究還是沈長風吧?
容折酒並不認為自己不如沈長風。
論容貌,論出身,論才情,他完全蓋過那個男人。
他把謝錦詞抵在牆角,掐住她的下頜,眼睛裡都是認真,“謝錦詞,你該喜歡我。”
謝錦詞不想看見他這張臉。
她乾脆閉上眼。
容折酒眼底戾氣更盛,低頭就去吻她的唇!
謝錦詞察覺不妙,睜開眼,驟然一巴掌扇他臉上!
容折酒捂住面頰。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這個新得的小獵物,唇瓣彎起,“不喜歡我?”
謝錦詞緊緊握著拳頭,倔強地瞪他。
容折酒笑意溫溫,輕柔地撫了撫她的長髮,“沒關係,我會讓你喜歡我。”
他走後,書房的槅扇被從外面鎖上。
謝錦詞正疑心他想做什麼,忽然有婢女手捧厚厚一沓書信出現在窗外。
寂靜的院落裡,侍女嗓音清脆,開始唸誦書信上的內容:
“見信如吾:今日天氣晴好,院裡梨花綻放,雪白皎潔,甚配容公子……”
謝錦詞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