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戲已經開場,精彩絕倫的表演和栩栩如生的木偶,引得全場沸騰。
謝錦詞在人群中坐下,不知怎的,剛剛那點不安在心裡逐漸放大,總覺得即將發生什麼事。
她環顧四周,太子殿下大約和官員們議事去了,場中坐著的只有眾星捧月的謝晚箏。
花團錦簇,一切都很好。
她端起茶盞,暗道大約是自己多心。
喝了口茶,謝錦詞忽然再度抬頭。
沈思翎呢?
剛才她說要如廁,現在也該回來了才是。
剛冒出這個念頭,背後的樓閣裡陡然傳出一聲尖叫!
謝錦詞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樓閣內珠簾高卷,端著茶水的小婢女臉色慘白地跌坐在地,指著簾內說不出話。
簾內,一位侍婢倒在血泊中,早已沒了氣息。
沈思翎拿著沾血的刀,暈倒在旁邊。
此情此景,看上去就像是沈思翎殺了那個侍婢。
太子和謝晚箏等人終於趕來,謝晚箏小臉一白,直接躲進了祁珩懷中,“太子哥哥!”
祁珩面色難看,“這個女人,是哪家的千金?”
立即有人稟報:“殿下,她是沈家二房的姑娘,名喚沈思翎。”
祁珩撩袍落座,“好一個沈家,養出這麼個女兒,莫非是想行刺本宮?!”
沈家……
謝錦詞悄悄握緊雙手,卻聽見謝晚箏故意提醒:“太子哥哥,被殺的侍婢是夜姐姐的人,她知道的話肯定會生氣!”
夜九姿大概對太子而言非常重要,他的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來人,把沈思翎送進大牢,擇日聽審!”
侍衛還沒上前,忽有軍靴聲響起。
人群讓開一條路,謝錦詞望去,進來的是沈廷洵。
沈廷洵面容冷峻,瞥了眼珠簾內的慘況,淡漠地朝祁珩拱手,“臣護駕不利,驚擾太子,還望恕罪。臣妹沈思翎雖然頑劣,但絕不可能動手殺人。此案背後可能另有隱情,請殿下允許臣徹查此案。”
謝錦詞知道,太子在江南的安危,全部由沈廷洵和趙繼水負責。
出了這樣大的事,若不仔細審查,不僅沈思翎難逃一劫,甚至還會牽連沈家。
可是……
謝晚箏冷笑,“沈大人紅口白牙就想為沈思翎脫罪,天底下哪有這樣好的事?!太子下榻在趙府,所有人進來前都搜過身,沈思翎能帶刀進府,定然是你故意遺漏,好叫她在趙府中為所欲為,甚至,刺殺——”
“晚箏!”
祁珩忽然呵止她。
他起身,笑容溫溫地拍了拍沈廷洵的肩,“沒有證據的事,本宮從不亂做猜疑。廷洵坐鎮臨安城多年,聽聞破獲過很多大案,本宮向來非常崇敬你。”
沈廷洵面無表情,拱手道:“多謝太子信任。”
祁珩又一笑,話鋒一轉,“只是此案牽連到你妹妹,為避嫌,本宮認為你還是別碰這樁案子為妙。另外,都察院事多,你也不必再在本宮左右護駕,回去做你本職之事吧。廷洵,本宮可是在為你和沈家的名聲著想。”
沈廷洵垂眸,被迫應是。
祁珩把這樁刺殺案交給了趙繼水。
從樓閣裡出來,趙繼水負手而笑,“沈大人,你我在臨安城鬥了這麼多年,你說這樁案子,我該往哪邊查?往你們沈家頭上查嗎?”
正說著,一名婢女急匆匆奔過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趙公子,我們姑娘、我們姑娘……”
她手指的方向,正是夜九姿住的淩水樓。
趙繼水眉頭一凜,立即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