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在臨安,竟有人敢動我趙楚陽的人?!查出來是誰做的嗎?”
“這個……暫時還沒查到。不過說來也奇怪,現場一絲線索也沒留下,只知道是鑫子帶人與一個賣竹籠的婦人發生了衝突,後來不知怎的,那婦人被送去了醫館,鑫子和手底下的幾個弟兄卻全死了!”
“豈有此理!”
“對了,屍體是在天香坊的一條暗巷裡找到的,整整齊齊地堆放成一摞……嘖,真不知兇手是怎麼想的……”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才告訴我?查,趕緊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嫌命長的,敢挑釁我趙楚陽!”
“是是是,這事兒就算咱們不查,按察使沈大人也必然會查個水落石出,畢竟這可是八條人命啊!”
“哼,區區按察使算什麼?別忘了,我爹才是一州之首!”
“趙公子說得極是!他沈廷洵算個什麼玩意兒……”
……
雅間外,對話聲漸行漸遠。
眾人聽完尾聲,神色各異,俱都將目光轉向沈長風。
沈廷洵任職提刑按察使,常年宿在都察院不著家的事人盡皆知,但他好歹是沈長風的同族兄長,這般被人辱沒,實在多有不妥。
謝錦詞強忍著複雜情緒,一雙澄澈鹿眼緊緊盯著那溫潤雅緻青衣少年。
如果剛才陸景淮打聽阿錦,讓她不輕不重地訝異了一下,那麼現在她聽說死了八個小混混,並且時間地點都與那晚之事對得上,驚與懼同時湧上心頭,她說不出此刻究竟是何感受。
那八個人,難道是小哥哥殺的?
不,不會的……
那晚她也在場,若小哥哥殺了人,她怎會不知?
可是……
並不久遠的記憶潮水般席捲而來。
傅聽寒亦真亦假的調笑話,八個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面如死灰的人……
不會的……不會的!
小姑娘臉色驟然變得煞白,雖被茶油盡數遮去,但那雙黑白分明的圓眼睛,卻清清楚楚袒露了她心中所想。
沈陸離不動聲色地覽盡她的心緒,宛如深潭古井的眸子裡,喜悅與冷厲夾雜交融,轉瞬即逝。
剛才門外談論的命案,八九不離十與沈長風有關。
他的四哥,總能給他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喜。
斷人之手,取人性命,易如拾芥。
那麼,趙楚陽的死期,會是未來的哪一日呢?
沈長風垂下眼睫,桃花眼裡掠過一絲寒芒。
不待他開口,桌面陡然一震,竟是魏思闊拍桌而起。
黧黑壯碩的少年,面色怒然,雙眼紅得駭人,“原來我娘是被趙楚陽的人打傷的!此仇不報,我魏思闊枉為人!”
說完,他氣勢洶洶地衝出門,滿桌珍饈噴香馥郁,卻是沒人有心情再動筷子。
陸景淮最快反應過來,低低罵了句“操”,一腳踢翻椅子,大步追了出去,嗓音洪亮,如雷貫耳:
“魏思闊,你可真是個人才,孤身一人也敢去打架,要揍的人還是趙楚陽!小爺我如果不去幫一把,那才是枉為人!呸,枉為兄弟!錢佳人,飯錢你先結一下,回頭小爺我給你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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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義的陸二QAQ,我簡直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