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佳人卻不看他,低著頭撥弄自己的頭髮。
徐夫子覺得自己讀懂了祭酒深邃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道:“下學後,錢佳人隨我來一趟西廂,這堂課教授的內容過於繁雜,想必你肯定沒有全部理解。”
西廂,乃是夫子們課下的書房。
徐夫子這是要私下給錢佳人補課,以便討好祭酒。
學子們看錢佳人的眼光,頓時變了味。
錢佳人也不應聲,只低頭垂目,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倒是江照昀氣不過周遭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故意嚷嚷道:“陸景淮,你莫不是從昨兒下午,睡到了現在?”
學子們的注意力果然被他成功轉移,皆鬨笑著看向陸景淮。
陸景淮瞪了眼江照昀,大搖大擺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眼瞅著祭酒已經離開,徐夫子挺直了腰板,手中戒尺啪的一聲打在小葉紫檀木書案上:
“陸景淮!你給我站住!”
謝錦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澄澈水眸卻擔憂地盯著錢佳人略顯落寞的背影。
女孩子的心思,尤為敏感。
雖然不知道原因,可她就是覺得,錢佳人和祭酒的關係,似乎有些微妙。
陸景淮被徐夫子帶去門外,先是捱了幾句訓斥,而後便響起戒尺打手心的清脆聲音和少年殺豬般的嚎叫。
透過竹幕,謝錦詞可以看見紅衣少年四處亂竄的滑稽身影。
她撇撇嘴,不以為意。
陸景淮逃學被罰,是他自作自受。
只是,錢佳人……
小姑娘瞄向粉衣少年,卻見他正捏著手帕和江照昀嬉笑打鬧。
好像方才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他。
難道,她想多了?
小姑娘歪了歪頭,若有所思。
沈長風勾唇,笑意溫溫,“祭酒乃錢佳人的祖父,一直對他寄予厚望,卻不想這唯一的孫兒一身女氣,書也不好好讀,成日裡就愛搗鼓些女孩子家家的玩意。”
謝錦詞點點頭,認真道:“即便如此,錢公子心細如髮,友好善良,也是難得的美好品質。”
沈長風嗤笑:“細心善良有個屁用,又不討女孩子喜歡。祭酒不該擔憂錢佳人的前程,應該多考慮考慮他的婚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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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國子監長官稱為祭酒,副長官稱為監丞。
拿來湊架空,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