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沈長風身後冒出半個腦袋的謝錦詞,面上一愣。
這個流氓,與小哥哥認識?
沈長風揉了揉小姑娘被雨淋溼的花苞頭,溫聲道:“小詞兒不必理會他,他就是個潑皮無賴。下回若見到,繞道走便好。”
謝錦詞頭一回覺得小哥哥說的話很有道理,乖巧地點了點頭。
正抽著煙的傅聽寒,突然一嗆,猛地咳嗽了幾聲!
他有些哀怨地看向沈長風:“沈四哥哥,方才在床上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謝錦詞又是一愣,抬眸狐疑地打量青衣少年。
沈長風面不改色,骨節分明的手往前一伸,“拿來。”
傅聽寒不情不願地把傘遞了過去。
謝錦詞見他在小哥哥面前吃了癟,心裡頓時有了底氣。
她慢吞吞地從少年身後走出來,那痞氣的少年卻突然蹲在她身前,任由肩上的墨藍繡羽鶴氅鋪在積水的青石磚上。
“你……”
“我叫傅聽寒,聽歌舞銀燭的聽,寒塘渡鶴影的寒。”
少年認真看著她,一雙桃花眼澄淨清冽。
謝錦詞緊張地攥著沈長風的衣袖,有些不明所以。
傅聽寒又道:“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
小姑娘睜著純淨的圓眼睛,略微猶豫了一下,細聲道:“你叫我詞兒便好。”
她不是沒有看見少年眼中的真誠。
可,她並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來歷。
堂堂平軒伯爵府的嫡女,卻被親人視為眼中釘,流落至此,與人為婢。
又不光彩,有何可講?
冬雨纏綿。
沈長風不動聲色地捕捉到女孩兒眼裡的黯淡。
他彎身,牽住她有些冰涼的小手,微笑道:
“潑皮吟兩句詩,仍舊是潑皮,妹妹莫要與他多言,當心同流合汙了。如今飯也吃了,咱們該打道回府了。”
在他的提醒下,謝錦詞想起方才傅聽寒的逾矩之舉,臉上頓生防備之色。
她揚起小臉,輕輕晃了晃沈長風的手,“小哥哥,咱們回去。”
傅聽寒捏了捏眉心,手垂下時,又換上了一副痞笑模樣。
他抽了口煙,不緊不慢地站起來,目光對上沈長風。
“也罷,沈四哥哥如何說,便就是如何了。只不過我對詞兒這種小女孩並沒有興趣,還是銅雀樓的姐姐好,貌美風騷,前凸後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