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葉沒在門口站多久,就被夥計迎了進去。
所謂“獵琴大會”,就是每把琴都由同一人彈奏一段之後,大家叫價買琴。
項葉一直坐到了最後,越聽越不開心,沒有一把入得了眼的。她把銀子放在桌上,冷著臉走了出去。
本想回家,走出一段卻看見“陋漏樓”也掛了大木牌,寫著“巧賽贈珍寶”。
項葉走到門口問夥計:“珍寶裡有琴嗎?”
夥計說:“哎喲,姑娘,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們樓裡除了‘掌櫃的’,就沒一個知道最後的寶貝是啥的。”
他一腳跨進門裡,探身看見立的牌子還沒撤,又說:“這會兒寶貝還在,沒一個通關的。姑娘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去試試。除了最後的‘大寶貝’,每過一關,都有禮拿。”
項葉以前常來這條街玩,那會兒,玩伴裡頭有一個家裡和“百寶齋”有點什麼關係,他們吃飯就多數在那,後來不愛出門了,來的自然少。
想來這幾年雖來過這喝茶,卻沒吃過飯,她便決定多留會兒,隨便玩玩再回去。
“五兩銀子闖個關,你們瘋了?”
項葉樓上到一半,就聽見有人“嚷嚷”。
她心想:“五兩,不闖了。”
到了二樓,換了一個溫婉的藍衣姑娘帶她,她本以為是去雅間,沒想到,這姑娘帶她往後繞到了二樓鑿出的橋前。
以前來喝茶,多是坐在倚街的雅間裡,雖然知道“陋漏樓”分主樓、側樓,主樓在前,側樓在後,但側樓據傳是供人住的,沒想到今天拿來設關卡了。
她正想和這姑娘說自己不參加,卻忽地聽見對樓傳來一陣琴聲,藍衣姑娘已經退回主樓內,還關上了門,橋上只有她一人。
她笑了,沒有孩子不愛新奇和冒險,既“為她而來”,又怎有不見之理?
陋漏樓的背後,原來還有個圍了的院,院裡種的全是竹子,在橋上看,竹下的假山塊頭太小,如石子一般,竹子生得高大,葉卻不算太多,直苗苗地沙沙吹啊吹。
項葉進到側樓,第一眼就看見了一副月下石竹圖,出乎想象的是,雲畫的極好,又染了色,去了幾分剛勁和清幽,多了稀朗和朦朧。
項葉往裡走,看見左側的桌上放著四隻“盒子”,桌後站著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
她問:“剛剛是您彈琴?”
老人搖搖頭,指著盒子,說:“是它彈的琴。”
項葉看了眼盒子:“那倒是有趣。”
老人說:“過來吧,這裡比的不是腦子,是運氣。”
項葉沒有動,反而扭過頭,往右邊的窗外看,笑著說:“我這個人,從來不愛拿沒有的運氣去賭別人的腦子。”
老人也笑了:“選一個帶回去吧,如果你一定要問,謝林應該能給你答案。”
項葉還是沒動,但直直地看著老人的眼睛,她問:“你是誰?”
老人說:“我姓桂。家住花田間,偶得神女憐。”
項葉眉頭沒有明顯地皺起,下半瓣唇卻往裡縮了一點,並不說話。
看到這,流月嗤笑一聲:“下了界,一個二個說話做事,扭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