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每天都要忙的,似乎數不盡的事,還有目前林麓書院高層的糟糕情況。
司馬獨一抿了抿唇。
這種‘糟糕’,不是什麼高層勾心鬥角的糟心,而是……壓根就沒有人勾心鬥角。
那些山長、副山長、老夫子們是一點事情都不願意管,專心做甩手掌櫃去了。
翻書的翻書,教課的教課,釣魚的釣魚。
嗯,還有一個跑到墨池學館做了個高高掛起的祭酒,美其名曰,為書院栽培莘莘學子,培養下一代棟樑之才。
說什麼,這育人一事責任重大,要心無旁騖,勞心勞力,所以你們就別再來煩糟老頭子了……
還有一些師長,司馬獨一都不知道他們跑哪裡去了,懷疑還有沒有這些個人,從他入書院讀書起就沒見著過人影。
不過,偌大一座儒家書院,一洲的文華精萃之地,總要維持日常執行。
因此每天書院內的事務,不知凡幾,要去安排。
書院外的要事,棘手麻煩,需要決議並處理。
於是就只好……抓壯丁了。
很不幸,司馬獨一的先生就是這些倒黴蛋之一,連帶著他這個弟子也‘遭殃’。
嗯,用山長等老一輩人的話說,這是給書院青年人的肩膀加加擔子,是林麓書院的光榮傳統。
所以除非一些天大的事情。
現在書院內管事的那幾位,幾乎都是青壯年了。
山長更是直接給了司馬獨一的先生,一個副山長的高位,拍著肩膀囑咐他不要辜負光陰韶華與前輩的殷切期望。
長廊上,司馬獨一搖了搖頭。
這都是些什麼不靠譜的前輩。
並且他還聽先生苦著臉說過,甩手不管事,似乎都已經是林麓書院每一代管理層的傳統藝能了。
這一任的山長朱老夫子,就是類似這樣被動上崗的,機靈些的早跑掉了。
而且,司馬獨一最近都有些發現,他家先生也有點甩手掌櫃的跡象了,什麼事都丟在他和幾位師弟身上……
危?
司馬獨一聳拉著眼皮,轉頭看著靜如平鏡的墨池,和遠處垂釣的孤舟,默然不語。
先生說他性子內斂,要他冷眼旁觀諸事諸人諸物,養氣養心養望,就像剛剛在率性堂內那樣。
這位身為副山長先生是何種心思,很明瞭了,司馬獨一知道。
只是,他其實不想養的……
冷眸男子停步,眺望大雁南飛的方向。
聽說這些凡俗的鴻雁,可以將書信送去遙遠的南逍遙洲。
可是,南望之人,情難成書。
“獨一兄好興致。”
陽無為噙著笑,從司馬獨一身後走來,與他並肩而立。
這個儒雅青年,輕輕閉眼,眺望天邊,鴻雁南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