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時,問塾師何為第一等事。師言:讀書登第爾。伯安不然,曰:此未為第一等事,其為聖賢乎?’
還有閒篇雜記中的一言半語。
‘握筆昏睡,夢中忽作一詩,既覺,轍能記之,揮就,筆停落花也。’
不一而足。
平平無奇的字句,起初石沉大海,隨後,書樓字海,頓時沸騰,木質樓體之上緊跟著,依次浮現一幅幅模糊異象。
有寂靜夜景,有聖人氣象,有夢裡花落……
白眉老人要給某個正在呲牙的小傢伙,在書裡騰出些位置來。
太久沒出書樓曬太陽,在樓內一直翻書,存的東西有些兒多了。
這劍的主人。
來頭,確實大。
位置,確實高。
金貴,確實貴。
都說劍修是人族諸多修士之中,最為吃錢的一類,殺力也最大。
某個太宗為玄黃人族養劍修,而此劍的主人,可以說…是極貴極貴的了。
吃的錢,不是以青蚨錢和彩蝶錢計的,而是以價值連城的金龜錢起步。
白眉老人微微皺眉,這些錢,若是傾斜在七十二書院,不知能培養出多少大道有望的讀書種子出來。
就算是怕儒家做大、百家勢力做大,那把這筆難以預計的山上錢,花在山下民生,也不知能讓多少王朝的百姓溫飽安康,樂業安居。
再不濟,還可以花在各洲的太清四府上,也是效果極好的。
可是結果……
老人停止了翻書,因為翻到了某一頁。
那兒,有一枚特殊的書籤。
乾枯的手,將其輕捏取出。
場上的儒生中,目光敏銳之人,視線剛剛落及那枚書籤之上,呼吸驟然一窒。
書籤薄薄的一片,玉質古式,圓形,如茶杯口大小,但是弧身某一處,有一條筆直的縫隙開口!
這是……玉玦。
白眉老人一手端書,一手握住那枚薄如蟬翼的‘書籤’,持君子玉玦的手橫放腹前。
他看著那柄太阿劍閣三尺樓內金簡之上登記過的最細小的劍修本命劍一粟。
小傢伙和劍主人一樣,沒被夫子先生打板子管教過?
無事,只要佔理,我們儒生都能管。
誰說的?你們劍修的老祖宗姜太清。
蒼老君子微笑。
一粟見這個磨磨蹭蹭、礙眼礙事之人似乎是準備完畢,再不猶豫,一劍西去。
“住手一粟,回來!”
李雪幼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