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武夫已經插翅難逃了,先用鐵騎消磨下他的精神氣,等他氣血枯竭有衰敗之勢,就是他亡命之時。
一番算計和後手,李士達又心算了兩遍,之後輕吐一口氣,悠悠偏頭,看了看身旁那個幾日前來找他遞上“投名狀”的江湖豪俠。
李士達輕笑道:“高莊主是從哪聽說老師要整頓大魏江湖的?”
高義微微一驚,只是下一秒便轉頭一臉茫然,驚奇道:“秦相國要整頓大魏江湖?李先生所言可是真的?”
李士達笑容玩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高莊主這次功勞不小,不僅為老師的愛子除去了一個危險的隱患,還讓我們收穫了一副中品武夫的肉身,嗯,此番事了,我幫你在老師面前說幾句……”
高義急忙道:“李先生,此事高某本就義不容辭,哪裡有想討要功勞的想法,秦相國為國為民,高某深知俠之大義,定然唯秦相國馬首是瞻……”
高義抬頭看了眼含笑的李士達,“也唯李先生馬首是瞻!”
李士達點了點頭,隨意望向窗外,忽然,他臉色微變,沉聲道:
“你不是說這個柳三變是七品武夫嗎?這何止是七品?”
目的達成,剛剛心裡安定下來的高義這回是真的一驚,他皺眉看向窗外。
只見朱雀大街上,那個孤身鑿陣的血目漢子,已經洞穿七隻鐵騎方陣,如今正在第八隻方陣之中,拳腳大開大合,氣勢沒有絲毫遞減,精神氣也無任何衰落的趨勢。
高義咬牙,這不是七品武夫,他很確定,因為他就是個七品武夫,此前一直藏拙,對外宣稱八品。
若是他身處街上,隻身破陣,估計到第六個方陣就已經短暫換氣,氣勢開始下墜了。
所以說,他那個“好兄弟”之前剛回來與他見面之時,就已經有了戒心,對他留了一手?
高義抿嘴,鼻翼顫動,心中大恨,之前殘餘的一點對某人的愧疚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若是因為這個差錯,導致李先生的謀劃失敗,那他不僅會與武林共主的位置失之交臂,還可能被反過來清算!
李士達收斂表情,淡淡開口:
“廢物。”
高義低頭,沉默不語。
不久。
李士達注視著視野中已經鑿穿九隻方陣,正淹沒在最後一道方陣中的身影。
他下巴微微一揚,“沒關係,六品武夫的肉身,挺好的。”
————
血。
周圍全是血。
鋪天蓋地的血。
在這片血肉與黑甲鋪就的地面上。
一個身體已經與這片血色融為一體的血目男子,緩緩走出,離那處秦佶所在的街口,越來越近。
他手裡擰著最後一個還能站立起來的鐵騎的人頭,將它輕輕拋到了不遠處黑袍老者和秦佶的跟前。
秦佶身體微微一顫,臉色的笑容僵住。
他移步到黑袍老者身後,見血目男子一直看著他,他面色狠歷,眼睛也死死盯著血目男子,嘴裡大喊:
“李士達,不用活捉了,給我趕緊弄死他,別他孃的磨磨唧唧了!”
血目男子一步步的向前靠近。
黑袍老者此時一手抓住一枚較小的黑木令牌,一手端著佈陣羅盤。
那枚比李士達腰間令牌較小的黑木令牌上,一道水波流動。
黑袍老者渾濁的眼睛微微抬起,放下令牌,手裡掐起法決,按照剛剛收到的指令,啟動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