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蓮沒有絲毫遲疑,但公孫揚卻拒絕道:“坐下,你現在尚未止血。”
穆蓮一愣道:“啊,我,我沒關係的。”
“你沿路滴血回去,是打算讓所有人都知道明教的所在之處嗎?”
公孫揚厲聲道:“先坐下止血,這是命令。”
他語氣中罕見有情感波動。
被劍刺時沒有流淚的穆蓮,此刻卻是忍不住眼中泛淚,她哽咽道:“感,感謝大人。”
公孫揚嘆了口氣道:“這件事不過是為了所謂的皇族後裔的名譽罷了,你不需要感謝我。”
下座制。
這是北遼皇室後裔所繼承的詛咒和陋習,自己的責任會加在最親近的手下,由對方來代替自己受罰。
即使是公孫揚對左碑無禮,就算他要認錯,也只能對穆蓮出劍。
公孫揚眉眼低垂,眼神迷茫,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想走到哪一步。
“是誰!”
天武隊員大聲道,握著劍柄,隨時準備動手,公孫揚轉頭望去,一個黑袍紅衣,戴著面具的男人走來。
此時此刻,突然有人到來,自然引起天武隊的戒備。
公孫揚盯著他,心中暗道此人是迷路了嗎?
如是迷路,又為何偏偏出現在十萬大山與突厥的這條密道,而且所戴的面具和打扮,像是西域那邊的特殊服飾。
“我可否在此稍作歇息?”
天武隊員沒有輕易放下戒備,冷聲道:“你先把面具摘下,表明身份再說。”
公孫楊有些意外,對方說的竟然是漢語。
來人正是白修平,他聳肩輕笑道:“我只是個趕遠路的浪人罷了。”
白修平也很意外,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再次遇到公孫揚,他倒是有點好奇這些人在此的原因。
見白修平沒有打算摘下面具,天武隊人呵斥道:“你要我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你這副打扮,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很奇怪!”
“其實我臉上有疤,不方便。”
白修平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沒想到,公孫揚盯著他片刻後,轉回頭道:“讓個位置給他休息。”
天武隊的人很是驚訝,但公孫揚已發話,他們有再多顧慮,也不敢多說什麼。
白修平呵呵一笑道:“那就謝謝了。”
找了地方坐下後,他才發現遠處雙手正在流血的穆蓮,即使受傷也在緊盯著他。
公孫揚在明教被稱為是連逝去的亡靈都不放過的殘忍惡鬼,這樣的人,卻會為了手下受傷而停留下來休息,還真是奇妙。
白修平就坐在公孫揚的身旁,好奇道:“您是從哪裡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