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把水家女的手握得更緊了。
這書穿得不錯,一切都有再來的機會。
不管是自己,還是眼下仍是一臉單純模樣的水雲天。
陶姜又想起今日在逸雲書院門口,楊明修一手捻著雪白的長鬚,打量自己許久方才說道:
“我與你父親算不上故交,只能說是半日相識。但僅僅半日我也能斷定,你父親並不是外界傳言那般,是個沉迷女色的狎妓之人。”
對陶姜說過這種話的,從前世到今生,有且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和財堂總商繆一清,另一個便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楊明修。
就是連祖父提到原身父親之時,也總是不恥地說道“那是我陶家三世唯一的汙點”!
見陶姜並不接話,楊明修以為她不相信,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那一日我拿著周唐的真跡尋你父親換三瓶桃花釀,我好說歹說費勁口舌,你父親也只是搖搖頭,他說這三瓶酒他自有用處。一瓶要用在你的及笄宴上,一瓶在你母親生辰之時二人對飲,還有一瓶便要在你大婚之時贈與快婿。如此護妻愛女之人,你跟我說他……”
許是覺得傳言中陶長卿的死因過於不堪,在陶姜這般女娃娃面前不可提及,楊明修適時止住了話頭。
片刻後,又帶著些怒氣加了一句:
“那種說法,我是絕不相信的!”
這便夠了。
相交半日,卻能至信如此,想來陶父泉下有知也當是欣慰。
陶姜不由想起書中原身對父親的死因也有所懷疑,想著再到南陵尋個究竟。
卻無奈母親長臥病榻脫不開身,加上二嬸又張羅著百日熱孝一過,趁著大孝之前趕緊與顧重樓成婚,這事兒也就耽擱了下來。
如此想來,原身一不查父親死因,二遠離病母之榻,三認賊為親誤終生,這種笨蛋美人最終落得個屍身不全的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果然是珍惜生命,遠離渣男。
許是胸中鬱結得以紓解,這一夜陶姜倒是睡得安穩,第三日的比試內容竟沒有半點入夢來。
睡眠香甜的好處便是起得早,第三日的寅時,雞未鳴狗尚眠,陶姜便醒了過來。
她讓枳實給自己挑了件素色菊紋上杉,下身一件百褶如意月裙,長度剛剛蓋住鞋面,行事也算方便。
就在枳實為她挽起一個雙螺髻的當下,陶姜在原身大腦中搜尋了下蚌珠鎮的地貌與人文
這當真是個遍地為寶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