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銀玉答著,也坐了下來。
肖驍手拍了一下桌子,瞪眼看著銀玉問道,“什麼頭緒都沒有,你怎麼抓?”
“目前不知,”銀玉看著肖驍那氣鼓鼓的臉,不由的有些疑惑,輕聲問道,“你可是在氣我?”
“我氣你什麼?”肖驍白了銀玉一眼,本想裝個大度的模樣,可終究沒撐住,又扭過頭去看著他,口氣不悅的道,“你不是眾生皆平等,萬物皆有造化和緣法,什麼都不插手,什麼都不管的嗎?怎麼現在那個花濂說了幾句,你就又插手管了?”
銀玉未答他的話,只拿起茶壺給自己斟了杯茶問道,“你為何生氣?”
肖驍斜眼看了那茶杯一眼,悶聲說道,“涼的!”
經這段時日的觀察,他發現這位大神比起吃飯,更好品茶,飲酒,既是喜好這些,定然是喝不慣涼茶,飲不慣劣質酒的。
不料銀玉卻不甚在意的喝了那杯涼茶,將茶杯捏在手裡,定定的看向肖驍,一副等他回答方才問題的模樣。
肖驍被銀玉這麼瞧的也覺得有些尷尬了,他一個大男人,沒事學那些大姑娘拈酸吃醋是有點不成樣子,想想只得沒好氣的道,“我什麼時候生氣了,”可他又裝不出來全然不在意,只得煩躁的說道,“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找妙煙兒嘛,現在妙煙兒的影子都沒見著呢,又惹上個不知道躲在哪裡的惡魔!”
“此乃同一件事!”頓了一頓後又道,“線索總會有的,莫要煩躁。”
肖驍也知道這是同一件事,瀍洛不出來便沒人拿的到妙煙兒的法器,拿不了妙煙兒的法器便尋不了人,尋不了人便只能乾耗下去。
可讓瀍洛就這麼出來,又等於平白無故的把花濂給害了,眼下他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去抓那個壞事做盡的惡魔,只要把他抓出來所有的事情才能迎刃而解。
可他就是心裡不舒服,這點不舒服又不能直接跟銀玉說,只能氣呼呼的說了一句,“知道了!”便自顧自的躺回床上夢周公去了。
他豎著耳朵聽著銀玉放下了茶杯,聽著他朝床榻處走過來,然後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在床上的聲音。
他上床時,故意躺在了床榻的裡側,將外面那半張床空了出來,聽到銀玉在他身邊躺下後,終是沒忍住,翻了個身對著銀玉問道,“你們那天晚上都聊什麼了?”
“恩?”銀玉被他問的一愣。
肖驍瞪眼看著銀玉,語氣頗為憂鬱的道,“你從來沒跟我徹夜聊過天!”
銀玉聞言臉上揚起個淺淺的笑說道,“你從前經常不分晝夜的同我說話。”
可不是嘛,自杜衡曉得他修煉時都會留一抹神識在身側後,便開始不分時段的騷擾他,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他想到什麼便同他講什麼,有時候若跟某件事較上了真,就非得問的他收了境界回答他不可,如此這般,怎會沒徹夜聊過?
“那不是我!”肖驍聽了這話更鬱悶了。
銀玉看著他語帶笑意的說道,“此時離晨起還有不到兩個時辰。”
肖驍怔了一下,立刻領會了這話的深意,臉上的抑鬱之色一掃而空忙問道,“聊什麼都行嗎?”
“恩。”銀玉輕聲應道。
“聊神族的事兒也行嗎?”肖驍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銀玉默了片刻道,“神界如今只剩你我與長右。”
肖驍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訝然問道,“……三人?你說的是整個神界只有我們三個人?”
“恩。”銀玉應了一聲。
天爺呀,整個神界就他們仨,他該不會是因為神界太無聊了才下凡的吧!
“那從前呢?一直都是我們三個嗎?”肖驍問。
“從前並不如此,六界未分之時,神界有父尊,媧娘,義皇,還有伊諾,瀲蕪和其他族人,那時神界碑還未關閉,時不時的也會有天族的仙君來拜訪……”
銀玉悠悠的與肖驍說起了那些久遠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將這些事情說與凡身的肖驍聽,明明這些事情杜衡都曉得,只要他百年後自然就會想起來,但他就是不願意看到這棵草臉上有一丁點的不開心,他若真想知道,他便在說一次又何妨。
肖驍如了願,與銀玉臉對著臉的聊了一夜,他終於不用因為花濂還是個小娃娃時,曾跟他家大神徹夜暢聊而心生不平了,可也因為暢聊了這一夜後方才知道了為神的寂寥。
他不由的開始責怪自己的前世,怎麼能忍心丟銀玉一個人在那無邊的虛空中呢,看來他的前世八成也是個專吃早點攤上那碗炒肝的貨,沒心沒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