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蕭再出來,沫楹沒有繼續追問木棉的事,她猜方才沐蕭肯定想好了臺詞,但是,她不問了!
反其道而行,憋著的還是沐蕭,沐蕭滿肚子的話,一句也沒用上,沫楹東扯西扯的胡聊了一圈,最後消飽的差不多,倆人又午睡了一會。
傍晚,被罰的小太監才慢慢轉醒,嘴巴上起了一層的皮,聲音沙啞極了,像油門加大的發動機,嗚嗚的。
“師傅……師傅……”
“醒了醒了,小七醒了!”屋裡守著他的人猛地從椅子上做起來,衝出去就喊道:“小七醒了……小七醒了……”
主管匆忙進來,一見這孩子憔悴成這樣,一時眼淚就下來,“你受苦了!”
“師傅……”小七的聲音很小,又是啞的,屋裡聲響又大,只能看到嘴型。
“好孩子,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水……水呢!”
“水來了水來了,”一個小太監端了碗水擠進人群,後面還跟著一個提壺的,“小七,慢慢喝,還有,還有呢,別急。”
足足喝了三碗,小七才鬆開手。
“師傅,這……這是怎麼了?”
小七打量了一圈,怎麼一個個的這麼狼狽,身上還有泥土。
眾人紛紛看向主管,不敢說話。
主管嘆了口氣,說道,“你別管了,好好養傷,你那腿……太醫……太醫說且養著呢!”
小七咬咬嘴唇,隔著被子摸了摸自己的哭,苦笑道:“師傅,我都知道,我這腿……保不住了!”
說完,便埋頭痛哭了,他知道,他暈倒前就知道自己腿保不住了,陶平推著自己跪的地都是尖稜的石子地,他記得自己身下一灘血跡,記得陶平踢了自己一腳,雙腿一動,那種疼到骨血裡的感覺。
屋裡的人紛紛擦眼淚,都是半大的孩子,原想著命好,跟著一個這麼好的主管,雖然活計不怎麼露臉,但勝在輕鬆,可沒想到如今這般光景。
主管拍了拍他肩膀,最後說道:“你放心,你喊我一聲師傅,我有一口吃的,決不會餓著你!”
說完,自己也抹了把眼淚,其實他知道,自己還前路未卜呢!
“這屋子裡的人呢?都去哪了?”
外間傳來聲響,主管心裡咯噔一聲,但還是其實整理整理衣服,出去了。
一見來人是黃公公,也不知自己的下場好不好,只能陪著笑臉,說道:“您老怎麼來了?有什麼吩咐一聲就好,何苦跑這麼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