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來,長亭晚對這位母親的關心是不少。但關心的時候反而挨一頓打的次數也多的很,這不得不讓她望而卻步。
雖然楊柳岸十分討厭師妹的這個母親,但骨子裡的本性難移,還是驅使她上前將人扶住,輕拍後背灌入靈氣為其舒緩。
“小六照顧便可,你們跟我來。”楓枝召喚二人,往那不遠處唯一的一座院子,疾步而去。
籬笆虛掩著,院中瀰漫著陣陣菜香。
清狂稍提聲音:“叨擾主人,我們來取方才訂的油酥餅。”
無人應答。
長亭晚道:“尊上,這個時辰,怕是做菜聲音太大,聽不到的。”
楓枝點點頭,推門而入。三人開啟靈識搜尋整個院子,院中有多處細碎的怨氣,但奇怪的是,這些怨氣非但沒有一絲尖銳的惡意,反而都溫柔平和,一個個飛舞玩鬧。
查至伙房,其內只剩強烈的紫光和網狀的靈氣。伙房的門沒有關,清狂上前,用韶華劍挑開那半張門簾。灶上燉著冬瓜燒羊肉,白霧將屋頂籠罩著,香味充滿整個伙房。
可廚子,卻不在這裡。
伙房之內還有一道門,看著像個地窖,有一架梯子擺在那裡。
清狂再次問到:“主人可在裡面嗎?我來取方才訂的油酥餅。”
地窖下面終於有了響動:“誰?等我一下……”
羅池淵提著一小壇酒,從地窖下面漸漸冒出頭來,見來者又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姐姐,穿的校服很像方才訂了兩筐餅的那位道長,一看就是同門。
她笑道:“這位姐姐,剛才是你叫我?”
清狂:“正是,我來取方才家師訂的兩筐油酥餅。”
羅池淵納罕道:“你師父居然派你一個人來取餅?總不會你也跟我一樣,天生神力,每日做些苦工吧?”
“不是一個人。”
是門外傳來的聲音,十分淡然,沒什麼情緒。楓枝三人一個接一個的走了進來,伙房瞬間窄小了許多。羅池淵囅然而笑:“道長哥哥是個實在人,餅雖然重,到也用不了這麼多人。”
洋薇浣突然快步走上前來,笑盈盈的說:“這不是餅菩薩嘛?我常去羅記湯粉,其實不是饞他的湯粉,是你這油酥餅呢。對了,你前幾日怎麼沒去送餅啊?”
楊柳岸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看長亭晚,隨後收到渙靈:“師姐你看,洋夫人只要不是對我,平常都是一番隨和的樣子。最起碼人不惹她,她也不找別人麻煩。”
這也是長亭晚這許多年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與洋薇浣對抗的原因。隨她離開父親的時候,長亭晚其實並沒有什麼記憶,多年來聽洋薇浣添油加醋的翻舊賬,讓她先入為主的覺得,是自己的父親和洋薇浣早年的經歷才讓她心有癔症,能夠日日折磨發洩的物件恐怕只有自己。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絕不是母親本來的意思,她一定有苦衷,她是無法控制自己,才這樣兇殘。”
只是和自己有仇,沒有累及旁人,可能也不算是一個完全的壞人吧?誰對仇人會有好臉色?長亭晚如此說服自己。
羅池淵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您是?是……洋夫人?”
洋薇浣突然嬌羞道:“哎呀,多虧了道長,他可是個神仙!你看,我這涅槃重生的身材容貌,就是他揮揮手指頭,一瞬間辦到的。”
然後一臉崇拜的問到:“道長,這,這些事兒可以往外說嗎?”
楓枝:“……”
清狂無奈的說:“能不能說,您都說過了。”
其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