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座府邸前,看著這座主屋那比周圍還要高出一層的府邸,皇甫嵩心說就是這裡了。
他主動上前,問門房:“這是誰的府邸?”
現在城中誰不認識皇甫嵩啊,見到他過來詢問,門房立馬恭敬地回答道:“此乃中常侍趙大人的府邸,裡面住著的乃是趙大人的族叔,趙公諱嚴老大人。”
“前去稟報,就說皇甫嵩到此,請他出府一見。”
很快,鬚髮蒼白的趙嚴便走了出來,拱手笑道:“貴客臨門有失遠迎,還望將軍贖罪。”
皇甫嵩卻是臉色一變,怒斥道:“趙嚴,你可知罪!”
老頭子一驚,但馬上又變得有恃無恐。他身上犯得罪行可多了,不過他族侄可是皇帝身邊的親信,這皇甫嵩難道還敢動自己不成。
“不知老夫所犯何罪?”
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百姓,趙嚴想到:一定是有刁民跑去皇甫嵩那裡告狀了,可別讓自己知道,
皇甫嵩說道:“你這府中的主屋,超過了規制,這是犯禁之罪。”
就這事兒?趙嚴面露譏諷:“將軍可知這是誰的府邸嗎?”
“哼,你這難道還是天子的行宮不成。超過了規制便是有罪,來人,給本將把這府邸給拆了!”
“諾!”
“皇甫嵩,你敢!”趙嚴也是怒不可遏,自己對他一再以禮相待,可他卻不知好歹,那就不能怪自己撕破臉了。
“這可是老夫族侄、中常侍趙忠的府邸,你敢動府中的一磚一瓦,當心死無葬身之地。”
哼,非逼自己將侄兒搬出來,這下看你怎麼收場。
只可惜,趙嚴想錯了。或許他以前為非作歹的時候,說出趙忠的身份,其他官員會有些顧忌,甚至賠禮道歉。
但是皇甫嵩卻直接無視了,他今天就是來找茬兒了。
“不過是個區區閹庶罷了,其族人也竟敢如此猖狂。動手,先將這老東西捆起來。其他人若有阻攔,格殺勿論!”
雖說趙嚴是個老者,但是皇甫嵩卻沒有一絲尊老的想法。面對這種沒有德行,倚老賣老的傢伙,客氣就是對自己的侮辱。
說是拆,但還是費時費力太過麻煩。士兵們之前得到過皇甫嵩的命令,進府之後直接將人趕出來,然後放火。
趙嚴被皇甫嵩按在地上不斷地掙扎、謾罵,終於在府中竄起沖天大火的時候,落下了眼淚。他也是稍微體會到了那些被他欺壓過的百姓所受的痛苦。
“皇甫嵩,狗賊,你等著,我侄兒趙忠不會放過你的!”
邊上圍觀的百姓倒是興高采烈的,平日裡這糟老頭子沒少欺負他們,這次新來的刺史大人能給他們做主,那是天大的好事。
本就因為平叛而在冀州百姓心中有巨大威望的皇甫嵩,地位又上了一層樓。
……
京城,使者回來後第一件事情並不是向靈帝覆命,而是先來到了張讓府中。
“大人,那皇甫嵩自恃有功,狂悖無禮。卑職不過是向他闡明瞭大人對他的善意,可沒想到他非但不領情,還出言辱罵大人。”
張讓咬牙切齒,枉費自己在天子面前為他美言,他竟敢如此羞辱自己。既然自己的示好被當做了草芥,那自己就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而另一邊,趙忠府邸,趙嚴的兒子正在向趙忠不斷地哭訴。
“大兄,你要為我們做主啊。咱們一家人在家中過的好好的,也不曾得罪過皇甫嵩。可沒想到,他盡然吧咱們一家趕出了家門,還一把火將宅子給燒了。”
趙忠怒視著自己堂弟:“你們就沒說那是我的宅子?”
“說了,父親報上大兄名號之後,他還罵你是,說自己是天子親封的車騎將軍,冀州刺史,怎麼會懼怕一個區區中常侍。現在家裡人無家可歸,我父親又被氣得臥榻不起。大兄你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