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張皓趕到的時候,正好遇上了一群飢寒交迫的俘虜和負責每天發糧食計程車卒所發生的衝突。
還好靈帝將張皓麾下的人馬全部調撥了給他,依舊由他統帥,鎮守平州。這些跟著張皓南征北戰計程車兵,乾淨利落地將雙方分開。
值得慶幸的是隻傷了幾個人,沒人死亡。要不然這衝突升級了,靠他現在這點人手根本阻止不了。
張皓站在一個小土堆上,用銅喇叭大聲地喊道:“我乃是平州刺史、度遼將軍、昌黎侯張皓,也就是以後你們的父母官,你們今後都是我治下的百姓,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
這時,俘虜中站出來一個男子,他也是剛剛衝突時俘虜這邊的領導者。
男子大喊:“我知道你,你就是害我們在這裡受苦的狗官!”
“你說什麼!再敢說一遍,信不信我宰了你!”鄭猛聽到有人罵張皓,立刻恐嚇道。
男子被嚇得後退了幾步,直到有人扶住了他,心中似乎又有了底氣。
“我怕你不成,有種你就殺了我,反正我們在這裡早晚都是個死,沒什麼區別。”
身後的人群也都起鬨:“就是就是,反正都是死,狗官現在就殺了我們好了!”
張皓制止了鄭猛,問那個男子:“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送我們來這裡的軍官說的,他說是個叫張皓的大官兒向皇帝諫言,給我們一條活路,將我們這些俘虜遷到遼東。可你這哪是給活路啊,分明是變著法兒的折磨咱們。
讓我們在這裡挨餓受凍,一到晚上到處都是鄉親們痛苦的哀嚎,第二天都會死上好幾百人。你這麼做,還不如當初在戰場上的時候把我們殺了算了!”
男子雙眼通紅地看著張皓,再加上枯瘦的面龐,好似來自黃泉的惡鬼,來向張皓索命。
張皓心中恍然大悟:這麼說來真有混蛋想害自己,會是誰呢?
方竹走到張皓身邊,輕聲說道:“主公,我聽說朝廷負責這次遷俘事宜的好像是右車騎將軍。”
“朱儁?我和他好像沒什麼仇怨吧。至今為止我與他都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他為何害我?”
“呵呵呵,主公,這個世上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讓人記恨另一個人了。我舉個例子,朱儁與朝中的大臣走的很近,我聽說當初朝臣們極力推薦他出徵平叛……”
雖然方竹沒說完,但張皓已經明白了。
這讓他更加惱怒,僅僅因為自己與宦官靠得近,為了一個這麼原因,居然可以不顧這近百萬百姓的死活,用他們來做籌碼!
這真是太可笑了,可笑到張皓恨不得立刻將這群道貌岸然的傢伙宰了。
張皓強壓住內心不斷翻湧的怒火,對著男子和顏悅色的說道:“你說的沒錯,就是我向天子進言,給你們這些人一條生路,讓你們可以不用因為造反而死。”
接著他的眼睛變得有些朦朧:“但是因為我考慮不周,害得鄉親們在這裡受苦受難。張皓愧對父老鄉親,在這裡向大家賠罪了!”
說完,張皓在眾目睽睽之下,屈膝下跪。不得不說這一下還是很有效果的,眾人被他這一舉動震得啞口無言。
“這,這,這…”
俘虜們可從來沒聽說的有那個當官的會給百姓下跪認錯的,他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的大官,或許沒那麼壞。
從秦開始,華夏百姓自古就是十分信任朝廷官府,這跟皇帝中央集權,官府什麼都管有關。
這份信任有多重,那麼在百姓失去對官府的信任之後,隨之而來的反抗就有多強烈。
不過有句話叫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像是漢武帝窮兵黷武,將天下弄得千瘡百孔,民間都爆發了多次起義。可人家一下罪己詔,百姓依舊覺得他還是個好皇帝。
現在也一樣,張皓這一跪立馬將俘虜對他的敵意消散了不少。
那男子過來扶起張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當不得大人如此。”
張皓重新站起來笑著對男子、對眾人說道:“你們放心,既然鄉親們到了這裡,便不再是俘虜了。既然我到了這裡,你們便不用再擔心今後的日子了。我在這裡向你們保證,你們絕對會得到妥善的安置。”
男子大聲呼喊:“之前我不相信大人,但是現在大人的話我還是相信的。大家都散了吧,大人說話算話,一定不會不管我們的。”
看著這男子主動為自己辯護,張皓又有些想哭了。怎麼說呢,這些樸素的百姓實在是太可愛了。
事後張皓讓方竹先將他一路過來所收購的、還有賒欠來的糧食連同軍糧分發下去,先讓百姓們吃一頓飽飯。
張皓跟著皇甫嵩在冀州平叛,怎麼說也是有些名聲的,路上弄些糧食不難。、
只是光靠這些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