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現實。
如今,楚軍站在最高層那個壓迫者的位置上,降卒就處在中間層,那些趙人百姓,便落在了最底層。
降卒固然因為慘烈的戰爭,死傷慘重。
可受到戰爭波及的那些普通百姓,又何嘗能好到哪去?
最終之下場,甚至比那些降卒,還要悽慘幾分。
這種行徑,傳播開來後,自然會為世人所不齒,令很多人感到憤怒。
但憤怒過後,在場之人,就是深深的恐懼了。
楚人做事,如此毫無下限。
而如今,他們又取得了如此大的上風,不用多說,十成以上的機率,楚人鐵定會打到帝丘城的。
到那時,一路而來,對於地方,豈不是又一場災劫?
在場很多人,可都是隨著近些年,趙國經營方向的南遷,把自己家人都安置在了東郡內的。
尤其是在帝丘城附近,更是安置的重點。
而這些重點區域,馬上就要迎來楚軍的打擊了。
一想到那些獸兵,會來到自己家,一想到自己的妻兒老小,會落到楚軍手中。
一想到帝丘這裡,會被楚軍圍住。
在場眾人,心中就是止不住的惶恐不安。
所有人此時都有些忍不住,恨不得返回家中,然後讓親信僕人,迅速趕回散在城外、或者附近區域的家族,讓家人迅速撤回帝丘城,不是撤回河北冀州。
只有到了冀州,有了一條大河阻隔,才能攔住那些獸兵,才能安全下來。
不得不說,有時候突破了下限,一個人的威懾力,就瞬間上升了。
而當楚國這樣一個,已經是天下第一的霸國,突破了下限。
那它對於各國的威懾,對於天下人的威懾,簡直就是核彈級別。
凡是聽聞的,就沒有不為之色變恐懼的。
眼前趙國眾臣,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
“夠了!”
正當人心惶惶的時候,作為南都的輔政重臣,陳泰忍不住了,大聲呵斥一句,讓眾人閉了嘴後,才向趙熙行禮道:“殿下,楚人已經奪了涼城,此城乃我東郡之命脈,一旦丟失,整個東郡都將不保。
如此,我大趙經營了十數年的南都帝丘,還有相當於國中一半人口的東郡百姓,就都將讓給楚人。
而失去了這些後,趙國還是趙國嗎?
緊靠河北冀州之地,靠著上面那剩下的八百萬人,連霸國的體量都無法維持了。
屆時僅有一個即將滅亡的冀州,我大趙怕是要步魏國後塵,成為一個偏安小國,逐漸沒落滅亡。
趙國數千年之基業,豈能就這樣亡於我等手中?
所以涼城,不得不救,不得不奪回來。”
趙泰訴說著利弊,然後叩首請求道:“老臣請命,願陛下立刻徵集帝丘所有之兵,同時大發帝丘附近三府之民,凡是十四歲以上男丁,皆要從軍入伍。
如此,可舉兵兩百萬人。
老臣願親率這些大軍,奔赴涼城前線,與楚賊絕一死戰。
勝,則涼城迴歸,東郡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