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義安的提議,雖有一定道理,但也難掩其中的危言聳聽之意。
反正沉丘聽到這個提議之後,心中也和在場眾多大臣一樣,覺得離譜荒唐,下意識的就反對牴觸。
不過,考慮到剛剛白義安的暗諷,還有自己現在的地位隱有不穩,他也不想過於得罪,這位世家主戰派的代表。
因此沉丘委婉道:“武安侯此言有理,此時確實是需要拼搏之時。但我大寧還有餘力,卻也沒必要賭上一切,去和楚賊拼命。
祖宗將社稷傳於我等,是讓我等綿延萬載,香火不絕的。
而非令我等行險疏忽,以天下之器而爭一時之氣。
此刻孤以為稍有不妥,不知武安侯第二策為何?”
沒有絲毫意外,沉丘順從了民意,否決了白義安的提議。
而對此,白義安卻是早有所覺,不過看滿堂畏戰懼戰之氣,心中人忍不住失望嘆息。
對於千年繁華腐蝕下來後的臨海世家,再也不抱絲毫希望了。
所以聽到沉丘詢問第二個策略,他也沒遮掩,直接道:“既然大王與眾臣,皆以為決戰不妥,那便如此吧。
可即不願決戰,那僅靠我等如今實力,想要在正面戰場上擊敗楚國,已經是微乎其微,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因此,以臣之見,既然正面戰場上取勝,已不可行,還不如干脆放棄攻滅楚國之念,轉而儲存社稷。
臣請大王盡撤西征之兵,率師返回國內。
然後以我等數倍於楚國之水師,封鎖江面,阻賊東進,護佑長江天險。
同時豫章郡以西、以南,建安郡以南等,與楚賊交界之處,廣修堡壘,建城立關,憑藉山川之險,攔賊於國門之外。
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令山河永固,以我大寧如今六十萬兵馬,還有不夠。
臣聽說,暴楚之賊,為了增厚軍力,如今在國內執行兩戶徵一丁的國策,這才能以貧瘠國力,供養七十萬大軍。
此策可強國強軍,臣請大王捨棄仁愛百姓之念,效彷楚策,於國內廣徵兵馬,強我軍力。
如此,以我大寧三百四十萬之戶口,足可再得百萬之兵。
同時大王還可派出舟師,泛海而下,想去南海、蘇、宋等地,接引三國之師回國。
此三國雖為楚賊所敗,但國中精銳還存,合計也有二三十萬人馬,另有兩位先天宗師。
若能全都接回國內,那我大寧舉國上下,兵馬便可達兩百萬眾,先天宗師亦有十六人之多。
同時紫雲道、六陽派等仙門武宗,門內亦有不少先天宗師存留。
其等處於我國寧國境內,這是我寧國之民,當受天子之命。
大王可派遣使者,徵召兩門之宗師,或可再得三四位先天。
如此盡發國內,廣修堡壘,縱楚國奪了江北嶺南之土,面對我兩百萬之師,二十位先天,只要我一意死守,其又能奈何?”
不知道白義安是故意如此,還是性格使然。
在廳內眾人,否決了他上一個震驚全場提議之後,接著提出的第二個提議,又是這麼的驚世駭俗,專門往極端走。
完全從剛才的極端主戰,變成了極端避戰,著實又嚇了眾人一跳。
不過相比於先前的冒險,白義安消極逼戰的主張,眾人接受度卻好上許多,甚至頗為深合一部分人的心意。
畢竟,若真按白義安所言來辦,寧國難不難看,丟不丟人,先且不說。
但那個安全感,絕對是有的。
有兩百萬大軍,二十位先天守護,給楚國一百年,都別想打破這鐵桶防禦。
這可真是老成謀國之言啊!
許多人臉上不由露出了認同之色。
故而,等白義安說完之後,倒也沒人在第一時間跳出來,發出反對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