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提刀圍上,卻見布簾緩緩而升,簾內現出一人相貌,映著鎮門闇火,幾位軍士才瞧清那人面相,拔刀軍士道:“那人是姚莊主嗎?”另一軍士忙衝姚度道:“姚莊主深夜出鎮,小的多有得罪,還望莊主勿怪。”
拔刀軍士見狀登時收刀回鞘,緊作一旁不語,莊侍怒道:“這下你們滿意了?可否放我等出鎮?”
軍士讓開道路,姚度放下布簾,莊侍上車趕馬,車轍挪動出鎮,車內劉生驚目望著姚度,朝他疑道:“姚莊主哪裡有甚麼計策,那些軍士竟如此懼怕於你,他們不過進鎮許日,何以如此遵從於你?”姚度道:“好在前幾日我曾現身於府衙之中,衙主見我到來,下案將姚某請至案旁看座,當時有好些個塞林軍士識得我的面貌,見衙主對姚某如此恭敬,便也不敢為難於我,姚某隻是出個鎮子而已,他們又怎敢往車內察看?”劉生道:“姚莊主威望冠絕整個茶園鎮,有了莊主護持,劉生自不會受塞林所察。”
幾人行車於鎮外一處松林口,劉生依稀記得方才便是自此處往茶園鎮走去的,然莊侍將馬車趕往暗隱處歇下,並坐於車上侯待,劉生與姚度二人下車往林中走去,左顧右尋也未見半分人影,正自怪異,忽聽旁周傳來輕語,劉生定睛一看,那淺衫女子是玉笛幫的女徒。
二人朝女徒走去,走至近處問情,女徒道:“方才見塞林軍士夜間巡察,恐被其察覺,我們便避至隱蔽處,便在那敦石之後。”
劉生循目瞧去,果見石墩旁有人揮手示喚,卻是那另一位女徒,三人往石墩走去,拐身到得石後,見地上躺有一人,是那玉笛幫已故班主張璐,林旭與陸雲湘二人正為張璐理衣順發,葉跡靠石觀瞧。
三人見劉生與一陌客來臨,登時起身,姚度躬身拜道:“在下茶園鎮茶莊姚度,是劉少俠的好友。”
三人一同回禮並與姚度自保名諱,劉生歉道:“此番耽擱時辰頗多,幾位皆無虞罷。”葉跡道:“不妨,也便是那塞林軍忽地出鎮巡查,我們幾位險些被其所覺,不過好在有石墩遮掩,現下已是安然無事,劉師侄如何進鎮的?鎮口塞林甚多,你沒被他們察覺到?”劉生道:“我自幼常來此地,有的是辦法進鎮,只是稍許費時,還望各位莫怪。”陸雲湘道:“劉少俠客氣了,想必是這位莊主助我等一臂之力,一介江湖草莽也沒有甚麼可報答的,只能日後效勞莊主了。”姚度道:“久聞陸觀主大名,今日得以親見,這些小事何足掛齒,此處不可長待,事不宜遲,各位還是快些離開罷。”
幾人領意,陸雲湘背起張璐,林旭跟於身後,鍾香觀女徒一旁護衛,姚度走在前頭,到至車前,陸雲湘將張璐放下來,並抱在懷內,挺身上車,林旭在車上將張璐緩緩接過,放進車內躺於長凳之上。
陸雲湘也進車坐定,劉生坐在車前拾起鞭繩,姚度與莊侍立於車下,值此之際該需分別離散。
兩位玉笛女徒跪地拜謝,姚度急忙扶起二人,連聲拒道:“姚某向來敬佩江湖人的俠肝義膽,二位姑娘不必如此。”
陸雲湘與林旭也掀簾走出車外抱拳謝禮,姚度見這些江湖人竟也注重禮度,不過卻是真心實意,不似官場虛偽至極,一時頗為豔羨。
劉生臨道一句:“日後若能再見,在下定會再多傳幾套劍法給莊主。”
姚度搖頭笑道:“劉兄有所不知,姚某早已不再眷戀劍譜秘笈了,劉兄早年所言甚是有理,姚某不宜習劍,這些年總算明白了過來,日後劉兄也不必傳授甚麼劍法給我了。”劉生道:“人生在世總有不如意之事,莊主看開了便好,大恩不言謝,容我日後報答。”
幾人告別辭行,只因劉生與葉跡需趕往虛境山偷取解藥,而陸雲湘不熟太湖地形,姚度便遣莊侍護送幾人出境。
莊侍於車前揮鞭趕車,劉生坐於莊侍身後,眼顧三方,青灰馬拽車而動,遠離茶園鎮而去,姚度擔憂塞林軍生疑,會對茶莊不利,故而隻身回鎮,沒了馬車代步,便也只得踏履回鎮,行有半刻後身置鎮口,幾位塞林軍士見姚度去而復返,方才駕駛的馬車不翼而飛,登時滿面生疑,姚度佯道:“姚某忽記起一事,需回返莊內取些物事,便要先回宅邸,讓莊內小廝先行駕車。”
那幾位軍士自也不敢攔截,便讓道於姚度,姚度走至鎮內,徑直回了宅邸。
卻說劉生一干人正趕車行路,待至虛境山下時放緩車速,忽停下車來,葉跡自車內下車,陸雲湘林旭二人下車相送,劉生隨在葉跡一旁,葉跡道:“此去玉笛山路途久遠,途中或有塞林攔阻,四位定要謹慎小心,安然到至玉笛。”
劉生朝姚度遣來的莊侍道:“太湖一帶地貌你最為熟悉,還請你將他們安全送離境外。”莊侍應道:“劉少俠放心,小人定不辱使命。”
由是葉跡劉生二人與陸雲湘等人就此作別,莊侍駕車遠去,夜間路形難辨,好在莊侍自幼生長於此,即便暗夜降臨,自也不慌不忙,車騎行之有度,有條不紊。
而葉跡劉生二人也往太湖趕去,劉生熟情熟路,走在前頭,撇開一處雜枝,見近前塞林軍士巡湖值夜。備用站
為今之計是須悄無聲息上得山去,再憑藉一身輕力躲避塞林視目,待于山上探知訊息,一旦得知解藥所藏之地,便須儘快偷取解藥,速速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