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與姜固持尋常之態,往鎮口行走,姜若心有餘悸,往後稍覽,卻見方才那人正緊跟於身後,見到自己後撇身微避,眼目卻始終盯往此處,由是大為驚慌。
俏手直扯姜固袖襟,輕聲附耳急道:“父親父親,那人在咱們身後呢。”
姜固一怔,立朝姜若道:“若兒莫慌,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把咱們怎樣,待出了鎮口,你我速速奔逃,定不要讓他逮住了。”
姜若點頭領意,心想那人正值壯年,自己弱女之軀,如何能逃得過那人之手,卻見姜固面色陰沉,與平日大為有異。
腦中忽閃一念,幼時曾見爹爹於屋中盤膝打坐,練功習氣,那時懵懂無知,因誤闖屋門而被爹爹呵斥一番。
之後便再未見爹爹習氣打坐,思來爹爹自是身懷武力,只是多年以來從未用過。
今日若那人慾行歹事,爹爹或會使出多載不用的武功與其對峙,由是忍不住問道:“爹爹,你可是要..”
話至口邊復又咽回肚中,姜固疑面回道:“若兒,你要說甚麼?”
姜若稍思,吞吐難言,只因自幼年被罰之日起,每當自身向爹爹詢問打坐之事時,爹爹總會生氣不語,厭煩之際發怒喝斥,向來不許自己提上半字。
之後自也打消了疑念,直到今日再番想起,欲脫口問之,思起舊年往事,一時猶豫不決,姜固見其面有難色,也不再追問,只朝其緊道:“後頭那人一直跟著咱們,且爹爹能感知出來,其步伐愈發急驟,得趕快想法子甩開他才是。”
姜若聽聞姜固之語,只覺心亂如麻,也不再提及舊事,只顧著當下之急。
跟於其後的持畫小廝,此時心神不比他二人平緩,心知若讓他二人走出了鎮子,便再難尋回鎮中,已有莊侍回莊稟告。
莊主也在已在來路之中,倘若到了茶鋪卻不見身跡,定要尋自身的不是。
由此加快了步履,只想著尋機讓那二位停下,可見那人行得愈發快了,倒似是在避著自己一般。
思至此處忽生一念,難不成那二人將自己看作了歹徒,才致這般慌急走開,那女子還時不時瞧向自己,每次皆是略顯驚狀。
方才定是自身直眼勾著那姑娘不離一刻,那姑娘才誤以為自己生了歹念。
於是大步朝前邁去,姜若稍稍撇頭,扯著姜固往外奔去,小廝大聲喊道:“二位勿走,在下並非歹人。”
言罷卻見那二人奔得更加快了,慌急之下又加喊道:“二人莫再走了,小的應莊主吩咐,特在此迎候二位。”
姜固姜若聞言停步,轉身見那人已奔向此處,站定身子喘息不止,姜固道:“你說你家莊主遣你在此的?”小廝道:“不錯,莊主要小的尋這畫中人。”
將畫卷遞給姜固,姜固接過覽看,姜若湊在一旁羞住,那畫中女子正是自己,不免心生歡喜。
暗欣那姚度竟也念念不忘,還作畫於紙,遣人日日相候,不禁眼中泛淚,她首次遭人這般待見,自小除爹爹外,她皆是孤身一人,如今受他人心憐,不免感觸頗深。
姜固也自怔住,自那日姚度作客橋屋,與其暢談一番,見姚度君子風度,心中甚為滿意。
又見其作出小女畫像,貌若本人,便已知其心,當下心喜,朝小廝道:“你每日皆來鎮口持畫尋人?”小廝忙道:“您所言不錯,小的在茶鋪足足候了五日,才瞧見二位來此對鋪飲茶。”
姜若心知自那日姚度下山後,距今日正好五日,豈非當日下山過後,夜間作畫於紙,由是心中更為歡喜。
撇頭突見近處走來一位男子,身旁跟有侍從,那男子冰藍衣襟長袍,面容清秀,見到姜若等人,登時舉手示禮奔來。
此人正是姚度,姜固見姜若面呈漾色,順目瞧去,果見姚度衝其揮手,姚度身置近前,同二人見禮。
姜若俏頰微紅,與姜固一道回禮,姚度見那姜固手拿自己交於小廝的畫紙,便知姜若定然也瞧過此畫,自己對她傾慕之意,豈非盡被覺曉,頓時面生難色。
然事已至此,魏等姜固將畫卷遞還,便口吐客言道:“二位遠道而來,定然辛苦,不如作客姚某茶莊,賞品莊中粗茶,另有茶花酒早已備好,還望二位莫要推辭。”
姜固姜若受禮隨姚度重返鎮中,路上姚度向二人介述這茶園鎮中的風色。
不時之間,幾人進至莊內,姚度吩咐下人備飯,領二人進莊院賞花賞茶。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