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處,二人以及十幾位太輪居弟子已步入前廳之中,陸游子坐椅續道:“由於此次是要尋我那悖逆生事的大弟子劉生,故而來此茶莊只為同莊主打聽一二。”姚度客道:“陸掌門還真是開門見山哪,姚度正欲與陸掌門痛飲幾時呢,陸掌門既是有要事而來,姚某便不再邀杯招待,陸掌門要尋劉少俠做甚?”陸游子道:“劉生多次不經老夫准許,私自下山,此次陸某便是過來擒他回山的,聽聞他曾到過姚莊作客,冒昧請問莊主,劉生這幾日可有來貴莊作客?”姚度道:“不錯,數月前劉少俠曾來我莊子飲酒賞茶,那時在下並不知劉少俠是私自下山,早知此情,姚某是萬萬不敢收留貴派大弟子的。
不過這幾日倒是沒見劉少俠來此作客,難不成劉少俠又私自下山了?”
陸游子深深凝住姚度,而後肅道:“劉生當真沒有來到姚莊主這裡?又或是劉生來過此地,而莊主外出並不知情,你莊內下人可見過劉生?”
姚度回道:“這幾日姚某從未出過茶莊,倘若劉少俠作客茶園莊,姚某定是第一個知曉的。”陸游子道:“既然姚莊主這般說了,看來那逆徒真的沒來此地,老夫聽聞貴莊茶葉豐盛,茶園更是風色猶好,便連莊內的花柳庭院,也是頗具詩情,我這一眾弟子對姚莊主的茶園莊仰聞已久,不知姚莊主可否容得他們進院賞花遊覽一番?”
姚某當即一念思至,這陸游子假借賞遊之名,實則定是為了搜尋本派子弟,若是不予准許,豈非顯得氣量狹小,若是順口應下,卻是有被察之險。
一時難以思定,陸游子聚神會目,朝姚度道:“姚莊主可是有甚麼難處?若是不方便的話,也不打緊,老夫就此回山,日後再來拜會。”姚度道:“豈敢豈敢,陸掌門請便。”
言罷姚度頓生悔意,好在他早已作了防備,這茶莊佔地遼廣,一時半會,太湖派弟子決計沒甚麼成獲。
那陸游子畢竟是一派之主,總不會厚著臉皮待在此處多時,由此寬下心來。
陸游子朝十幾位弟子使眼皺眉,弟子們盡皆會意,拜謝姚度,而後走出廳外,直往後院行去,由莊侍引領,十幾位弟子游步環顧四方。
其中幾位弟子不願循規蹈矩,要自行去賞遊後院,莊侍雖有不願,可也不好當面道出,便只得由著他們。
餘下弟子見狀,在拐過一處槐木之後,也提出要孤自獨遊,莊侍不好推拒,只得順從。
莊院分四方庭院,最往深處的是北院,北院過後才是莊子內的正宗茶園。
而劍虛閣的幾位弟子此刻正藏身於北院之中,不過莊院爾爾,院內屋舍卻是甚多,一所莊院夾雜著些許個門庭小巷。
太湖派弟子本打著分散察尋的算盤,借賞玩之口尋察劉生等人,殊不知莊子內巷道柳庭數不勝數,院內更是幽深隱秘。
幾名弟子繞道多時,卻好似未行幾步,輾轉之下,又回至原處,先前莊侍早有勸說,言這莊院道路曲折,需莊內之人引領才能不致迷途。
然這些弟子一心只想著尋察劉生,不顧莊侍建言,隻身獨往,致使迷失前路,還得大聲尋喚莊侍。
莊侍聞聲而來,領著那幾位迷路的弟子迴歸正途。
一時已過,陸游子與姚度正把盞抿茶,於大廳之上靜靜侯待。
劍虛閣的幾位弟子藏於北院,倘若不幸被搜覺而出,那便是姚度窩藏太湖派弟子,適才所言不符實情。
堂堂一茶莊之主,竟然欺瞞於人,定是有損茶莊的名聲。
由此姚度本該惶恐不安,然陸游子觀其面情,卻見姚度鎮定自若,口中不住嘆笑風聲,連聲稱讚虛境山山美景尤,日後定要多去遊覽幾番。
陸游子見姚度未有心慌之意,自己倒有些坐立不安了,捋了捋時辰,也有一時之久了,過分打擾反而顯得可疑。
若是惹惱了姚度,日後在這茶園鎮可不太受人待見,於太湖派的聲譽也會有所折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