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輾轉幾回,只費有半時之功,便步至山外石嶺,姚度朝劉生道:“劉兄,眼下你已出了山林,後面的路也無需姚某隨行,你好生回山,日後也不會時常來鎮,只是謹記答允我的事便可。”劉生道:“莊主,在下日後可否自此處進你茶莊?”姚度怒道:“為何不自鎮門而入?這密路可不能再番行走了,不然豈非讓旁人得曉了?”劉生道:“在下隨口一說,莊主莫急莫急。”
言罷躬身拜道:“多謝姚莊主指路,日後若有機緣,在下定會再番來你家茶莊,親身拜謝莊主。”
二人互自拜別,劉生往虛境山走去,姚度回返山內,又行至鎮牆之下,提力攀上石墩,再上至牆頂,跨步走至大樹,再沿樹幹移身下樹,待行到石門前,鑽門而入,走出園外閉掉機括,恢復茶樹原貌。
而劉生上得虛境山腰,巡山弟子見到,問及劉生去了何處,劉生回言,只道自己與幾位劍虛閣弟子去湖外農戶村中採辦米糧。
巡山弟子又問其餘弟子何在,劉生不願理會,只大步往派內走去,巡山弟子見劉生身影遠失,只匆匆下山往茶園鎮奔去。
而陸游子正領著太輪居內的弟子,在茶園鎮內滿鎮尋人,鎮口十幾位弟子把守,若遇劉生等人的身影,不論如何也要將其擒下,聽候陸游子的發落。
然陸游子幾乎尋遍了茶園鎮,均不見有劉生等人的蹤影,又遣弟子四處打聽。
卻不見絲毫成效,心想劉生屢次來此鎮中,鎮內平民對劉生的行跡總該清楚,然派中弟子左右細問,所得之果皆是數月前劉生曾來至此地,這段時日卻從未見他的身影。
陸游子自是不知劉生早有預料,提先擇夜時進鎮,幾人喬裝扮作平農,旁人自是瞧他不見。
太輪居弟子尋到姚莊之時停下履步,紛紛望向陸游子,陸游子道:“怎麼?不敢進去?”
一位弟子回道:“這茶莊來頭不小,此鎮盛名遠撥皆是因這茶莊所創制的茶葉有其獨到之處,因而周圍鎮城皆願買這茶莊之中的茶葉。
莊內的茶花酒更是一絕,我們這般擅自入莊,於禮不合。”
陸游子嗔道:“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然此等悖逆之徒幾次三番地欺瞞於我,不聆聽教誨,好生思過,反而變本加厲,又趁我不備私自下山,此次若讓我逮到他,必要好好教訓不可。
區區茶莊,難不成還要怠慢了我這個太湖派掌門不可麼?”
那弟子怯道:“怠慢自是不會怠慢,可弟子實在不敢在莊內隨意搜查。”
陸游子怒道:“你們若是不願,那老夫便自己去尋,倒要瞧瞧這莊主會不會將老夫趕出去。”
由是朝茶莊走去,莊內園侍見來了一位白衣老者,忙走身過來,細觀此人裝束,便知其為太湖派掌門陸游子,於是恭敬拜道:“不知太湖掌門駕到,老奴有失遠迎。”陸游子道:“你家莊主何在?”園侍道:“莊主還在後院養茶,陸掌門稍候,待老奴前去通稟一聲。”
陸游子點首會意,園侍轉身走開,輕步快走,稍後走進北院,見幾位劍虛閣弟子正圍在一處敘談,便急步踱過去道:“幾位少俠,你們太湖派掌門來到莊前,指名要見莊主,幾位可知莊主何在?”
劍虛閣的幾名弟子聞罷虛汗直冒,忙衝那園侍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師尊真的來至莊前了?你可瞧清楚了,莫要識錯了人。”那園侍道:“老奴怎會認錯,太湖派聞名內外,太湖掌門一襲白袍,兩袖生風,眉間皺紋成波,身形消瘦無比,一瞧便可識得,且他身後很有一群白衣弟子,不是你太湖派的,又會是何門何派?”
幾位弟子聽她這般講著,登時亂作一團,心想姚莊主不曾回至,大師兄應是還未回到虛境山,而師尊卻已尋來,此下無處可逃,定會被擒回山內,到時拿出山法,被逐出山門也未可知。
正躊躇不安,突見姚度迎面走來,幾位弟子恁地欣喜無比,皆衝向姚度,朝其百般求助。
姚度得曉了陸游子已然到來,立時穩住眾弟子,囑其好生在北院待著,並遣莊侍於院外看守,若遇緊情,定要將他們好生安置,絕不可讓太湖派的弟子尋到。
幾位莊侍領命,分守於院外五里之內各處要道,姚度走至前莊,到得莊前院欄處,見陸游子立身於院外,登時朝身後園侍怒道:“你是如何辦事的?太湖掌門蒞臨本莊,你竟還不將其領進莊內,怎能如此怠慢貴客?”
言罷走至欄前開門,朝陸游子躬身行禮,口中歉道:“太湖掌門大駕光臨,姚某不勝榮幸,莊內下人無禮,還望陸掌門海涵一二,快快隨我進莊,姚某定要為陸掌門接風洗塵。”陸游子道:“姚莊主客氣了,陸某不過一派之主,不敢僭越充貴,莊主廣濟鎮民,早已優名遠揚,陸某欽佩之至,心中早已對莊主仰慕有加,今日得以一見,本是要好生嚐嚐姚莊主調製而成的茶花酒的。”優閱讀書